果然,我的猜想是对的,将乾收回风刃后,不一会儿,又继续朝我攻来。这回的攻势比刚才还要凌厉,我大惊失色,心想这下子是真的完了……
尽管那些空气所化的刀刃在离我尺远地方仍是化为了灰烬,但我知道,我是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阵绝望笼罩心头,今日真是我的死期吗?
白契,该死的白契,如果不是他,我大可一逃了之的。
他怎么还不醒来?这个混蛋!
当天边鱼肚白越来越多,天地间的黑漆颜色也逐渐被光亮取代,我的太业之火更是微弱到成透明的颜色……
而对方的风刃,我的皮肤已能感受到割裂的痛感了……
越来越多的绝望笼罩着我……
当腿再也支撑不住我身体的重量,我一屁股跌坐在地,太业之火也在我手中消失。
我闭眼,趁着刀刃还未近身,元神脱离身体,施展遁地术,钻进了地底,然后静静地等待风刃的降临……
等了许久,身体并未传来疼痛。反倒是耳边传来一声惨叫……
我心头一跳,以为是白契被袭击了,迅速睁眼,忽然就傻眼了。
白契已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他双腿微张,渊渟岳峙,对着某一处五指倏张,坚毅的双眉紧紧拧成一团,双眸迸射出阴冷嗜血的光茫。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道白光闪闪的巨刀,正与一道黑烟较着劲。
那周身漆黑之人不正是将乾么?只见将乾也是双手倏张,在身前形成奇怪的手势。白契指挥的是白刀,将乾指挥的则是一道浓浓黑烟,这道黑烟苑若黑烟却带着吞噬万物之能,与白契的巨刀相互较量着。
将乾刚才与我拼了一场,念力应该是枯竭了不少,而白契如同血气方刚的吃饱又喝足的青壮年,正是无穷劲的时候,只见那道黑烟逐渐后退,将乾的身影也开始摇摇欲坠,此时正是偷袭的大好时机,可惜,我此刻手脚发软,全身半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懊恼饮恨地看着将乾自爆出一阵浓浓黑雾,然后消失无踪。
我嘶声叫道:“他已是强弩之末,赶紧去追呀,以绝后患。”
白契却是不肯听我的,收起巨刀,警戒的目光四处看了看,这才朝我走了两步,扶着我:“你怎么样了?”
我只觉手脚发软,根本提不出半丝力气来,依然强撑着一口气说:“赶紧去追呀,不能给他踹息的机会。”我看得出来,将乾已是强弩之末,白契刚好还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趁机追击,必定能镇杀将乾。
白契却说:“穷寇莫追。再则,你现在情况也不好,我不放心把你一人丢下。”
……这倒也是……
总算安全了,我一口气就泄了下来,双眼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
我是被热醒的,身上汗腻腻的,脖子包括全身都有些不舒服,我忍不住动了动,这才发现,我整个人被白契抱在怀中,他把我抱得太紧了,以至于身子被抱得不大舒服。
白契也睁了眼。
一道精光从他黑眸里划过,又恢复平静。
我心头一颤,好利的目光,当年龙泽也曾用这双目光压过我,当时还只是玄仙境界的我,在太**叶的支撑下,还倒勉强扛住了。如今与白契相同的境界下,他刚才那一瞟之威,居然让我有股强烈的心悸之感。
白契看着我,脸上闪过惊喜:“无双,你醒了。”
“这是哪?”我一开口,这才发现声音嘶哑,口干舌躁。
“这是栖凤山我设置的结界。”
因将乾的突袭,栖凤山被破坏得相当厉害,好些生灵都被荼毒。
将乾那赤地千里的魔法一经施展,方圆十余里肯定是生灵荼炭。好在,当时白契正在突破,我怕让别人瞧到白契那条巨大蛇身,用太**叶把附近的人全扇走。那些被杀害的生灵,大都只是栖凤山的低级飞禽。尽管栖凤宫破坏得相当彻底,好在并无人员伤亡,不幸中的大幸。
“这回栖凤山遭受的无妄之灾,你要负泰半责任。”我横他一眼。
白契点头:“那是。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我微微哼了哼,一想到刚才与将乾交手的情景,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拧了他的胳膊:“都怪你,半天都不肯突破,害我一个人苦苦支撑,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此次被死亡笼罩下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只凭毅力苦苦支撑的绝望场面,除了当年与九天激战外,多年不曾历练过了。而连续两回遭受此等待遇,都是与他有关,就恨不得暴抽他一顿。
“刚才实在是太佼幸了,也多亏了老天保佑,不然,你我都要万覆不劫。”想到刚才白契千在钧一刻恢复过来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倒吸口冷气。幸而我毅力不算差,幸而有活命的动力支撑着我,如果我毅力稍差,后果真不敢想象。
他一把抱住我,说:“其实刚才你完全可以自行逃走的。”
是呀,我完全可以逃走的,也不知当时脑袋是不是被门搞了。
他低头吻我的额头:“你呀,总是嘴上不肯承认,其实你心里应该也是有我的吧。”
“你太抬举我了。”我凉凉地说,“这些年来你也助我良多,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真的只是礼尚往来?”他轻笑问我,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别开眼,抿唇不语。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轻声说:“栖凤山被破坏得相当彻底,短时间内是无法住人了,要不搬到我的灵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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