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稳婆都在看着,各做各的事情,香蜜婶子从来到四九房间就没有出过百草堂,都是在房间待着的,就是吃饭和如厕的时候出来了。其余的时间都是陪着在四九身边的。
元丰只要听到四九的叫声,心就跟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他从未经历过这些。
单永芳看到元丰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有时候还放在胸口上,心里就非常的舍不得,他的儿子因为自己的女人在经历生育之痛的时候,也在这样的难受,让他非常的舍不得。
但是这个时候不管在儿子面前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四九从早上见红之后,就痛得更加的厉害了。
虽然吃了小弯喂的邴老爹的药,但是也还是会有没有力气的时候。
邴老爹又让人熬了一碗浓浓的人参鸡汤,小弯和香蜜婶子两个人趁着四九不痛的时候给她喂了下去。
四九的力气又恢复了一些。到了中午的时候,稳婆突然说看到孩子的头发了,让四九用力。
但是四九感到力气都用完了。
稳婆和香蜜婶子都呼唤着四九,香蜜婶子在一边焦急的说:“四九丫头,孩子的头看到了,只要能出来,就立马生出来了,你得使劲,孩子在产道里,不像在肚子里,如果在产道里待久了就会呼吸不畅。”
四九听说过孩子在产道里卡住了生不出来的,有的孩子生了傻子,有的则直接生出来就死了,她非常的担心,但是又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给我鸡汤。”四九对着空气道。
能要吃的喝得那就是最好的了,小弯立即又端来了一碗人参鸡汤。
四九没有要她们喂,自己端着就喝光了。
她输了几口气,让自己把气息调整了一下,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用已经沙哑的声音对身边的产婆说:“我要用力了。”
一个产婆在她的腿前看着,拉着她的腿,安大娘则是帮着她的肚子两边往前抄了抄,另外两个稳婆,一个在弄着热水,一个则在一边焦急的喊着。
大家听到四九说要用力,都是非常的激动。
“大少夫人,我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您就用力。”稳婆在一边说道。
四九点点头。
屋子里的女人们都在努力着,四九听着稳婆的节奏,到了三立马用劲。她很努力的努力着。
只感到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出来了,她非常的舒服。
一下就听到了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屋外的元丰把脸埋在袖子上,再抬起来,眼睛是通红的,袖子上是两块水印。
邴老爹和单永芳也在擦着眼角。
“生了生了。”唐七在外头高兴地跳了起来。
没一会,小弯开了门,对着大家贺喜道:“恭喜大少爷,大少夫人给您生了个小少爷。”
单永芳和邴老爹相互贺喜着,元丰则是冲进了屋内。
小弯想阻拦都来不及了。
元丰直接来到床边,拉着四九的手说:“九儿,我的九儿受苦了。”
元丰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了。
四九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她只想闭着眼睡一觉。
“大少爷,少夫人还要生胎盘,您要不还是出去回避一下吧。”稳婆过来说道。
正在帮孩子穿衣服的香蜜婶子回头道:“元丰在这里也没什么,你们弄吧,让元丰陪陪四九丫头,会更好一些。四九丫头在帮他生孩子,他亲眼看到四九丫头受苦也是好事,以后就知道要怎么样的疼老婆了。”
元丰把脸贴在四九的脸上,“九儿……九儿……我们就这一个孩子刚刚好,再也不生了。”
元丰的声音哽咽得都要说不出来话了,可把四九给心疼死。
她抬手摸着元丰的脸虚弱地笑着说:“傻蛋,生孩子不是都是要这样经历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呀?”
元丰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就是不愿意放手。
“对不起九儿。”元丰心如刀割,对于四九受这样的苦,都是自己的错。
四九摇着头。
稳婆让四九准备用力了。
她们四个人分成两边,四双手在四九的肚子上揉着。
“大少夫人,待会你用力一下就可以,胎盘很好出来的。”安大娘说道。
四九说好。
当四双手在她的肚子上揉搓的时候,让她用力,这个胎盘确实好生,很快就生出来了。
胎盘生完了,稳婆把胎盘拿出去了,问邴老爹怎么处理,邴老爹让家随按照浅水湾的习惯,把胎盘放进泉水眼里。
香蜜婶子把孩子抱出来,单永芳和邴老爹以及单海经都围了上来。
单永芳和邴老爹都伸手了,单永芳看着尴尬地收回手说:“邴郎中,你先抱吧。”
邴老爹一点推让的意思都没有,直接上前抱住了孩子。
孩子太小了,他抱着有些担心,会从胳膊肘里漏了下去。
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单永芳担心着,生怕邴老爹把自己的金孙给摔了。
邴老爹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心里激动异常。
“名字可取好离开?”香蜜婶子问道。
邴老爹乐呵呵说:“取好了,叫邴木单。”
话一出口,单永芳就有些傻愣着,邴木单,不就是跟着邴老爹姓木么?虽然有他的单,有元丰的木,但是那只是名,而不是姓氏。
邴老爹感到单永芳探究的眼神,他转过头说:“单老爷,孩子不论男女,出生就跟我姓,这事早就说好的。”
单永芳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还很强烈,但是人家毕竟是老江湖,虽然很愤怒,但是没有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后来者,即便能居上,他都不会居上的。
话说回来,邴老爹为了元丰一直未婚娶,一辈子只照元丰,现在四九生了第一个孩子,跟着邴老爹姓,也无和厚非。
而且邴老爹做事,让人心里特别舒服,“邴木单”这个名字听得特别舒服,把三个人的姓氏都放一起了。
稳婆说四九可以适当的休息一会儿,观察一会,现在可以安心的睡着。只是四九有些兴奋,她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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