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风原想着以好友平日里的为人,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多少也会有些不好意思。
不料裴钧煜神色丝毫未变,仍旧神色淡淡的,“与你何干,无可奉告。”
慕容风吃了个软钉子也不在意,反正他被裴钧煜和太子教训也不是第一回了,早便习以为常了。
随即他又正色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若是被人发现你在孝期置外室,后果不堪设想。”
裴钧煜眼皮微抬觑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冷漠道,“我心中有数,今晚来的若不是你,出去的只会是一副尸骨。”
慕容风当然不是真的担心好友此间事败露,裴钧煜的手段他还是知道的,所谓的提醒也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罢了。
二人随后又捡了几件朝中之事讨论了一番,慕容风才起身告辞。
裴钧煜看着好友故作潇洒离去的背影,未必不知好友方才顾左右而言他的小动作,但他明显不愿说,追问也问不出来。
出了府以后,怅然若失的慕容风不禁抬头望着弯月,摇头叹了几口气,失望离去。
第二天,姜瑜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和煦的日光照进来,内室里亮堂堂的。
她怔怔盯着帐顶好一会儿,慢慢想起来昨晚的事儿以后,一激灵,便猛的一下坐起身来,导致眼前顿时短暂的黑了一会儿,脑子里也有些眩晕之感。
她急得喊了小玉好几声,守在外间听见动静的小玉正要进来,却被同样听见动静的裴钧煜抬手拦了下来。
姜瑜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以为是小玉,心慌的她便伸出双手想要得到些依靠。
裴钧煜抓住她的手,挑开幔帐,掀袍坐在床边,顺势把人揽进怀里,冰凉的唇角贴近她的额头,温声道,“怎么了,睡了一觉感觉可好些了?身上可还疼?”
被纳入一个结实怀抱的姜瑜,听见男人关切的声音,瞬间想起了昨晚晕倒前,他那不近人情的模样,不自觉的心生抵触,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生怕又激怒了他。
便忍着想要抽出手推开他的冲动,姿态温顺地倚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好多了,只是头还有些晕,眼前黑黑的,不大看得清楚。”
现在的她如此乖顺,跟昨晚与他作对时的倔样大相径庭,但她僵硬的身子却瞒不过抱着她裴钧煜。
知道她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裴钧煜先吩咐小玉去把早就准备好的朝食端过来,不等她问,无声地叹了口气,便主动开口说道,“放心吧,你那几个丫头没事,这次就放过她们,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那一同被捉走的丫鬟也平安回来了,好着呢。”
姜瑜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脸上出现了些真心实意的笑,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完全倚靠着身后的男人。
拥着她的男人自是感受到了她的变化,这般全心全意的依赖倒是让他颇为受用。
但他心中怎么就是觉得有些不爽利呢?
修长干净的指节从她腰间上移来到她刚睡醒,红润软嫩的脸颊,两根手指曲起一夹,疼得姜瑜“啊”的一下通呼出声,脸颊上顿时出现两抹鲜艳的红痕。
她下意识转过身推拒着要脱离他的魔爪,却又被他另一手在腰间紧紧箍着,动弹不得。
泥人也有三分性儿,姜瑜捂着被他掐红的一侧脸颊,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这男人不知又发的什么疯,整天喜怒无常的,就会欺负我。”
姜瑜这话虽未说出口,可裴钧煜光是看她的眼神,也知她此时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他呢。
这一眼瞪得毫无威慑力,他看着姜瑜愤怒却愈发显得水汪汪的双眼,漆黑的眼神里不复平日里的深不可测和漠然,明晃晃的毫不掩饰挑逗的笑意。
然后趁她不注意,再次伸手毫不客气的揉上她另一侧柔软的脸颊,果然手感极好。
男人随即又轻笑着直接戳破了姜瑜心里的想法,“你这丫头又在心里说我什么坏话,嗯?”
说完以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又迅速把手抽回来,轻而易举的擒住了她挥舞过来的皓腕。
几息之间,姜瑜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又过了一个回合。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像是拂过平静湖面的春风,在姜瑜原本无波无澜的心田吹起了一丝涟漪。
姜瑜反而被他这幼稚的行为气笑了,看他越来越起劲的样子,索性不再理会他,又转身背对着他,懒懒靠回了他怀里,闭上眼睛,掩耳盗铃的逃避着方才险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且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心动,又或许是察觉到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男人指尖随意缠绕着她柔顺的发丝,垂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知她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也没有真正把那些伺候的丫鬟当下人对待。
但奴大欺主,主子就得有主子的威势和做派,如她这般心善,时日久了,把底下的人心养大了,迟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现在的姜瑜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心地纯善,不懂人心险恶。
昨晚,他固然气愤于她的顶撞和反抗,但他也同样,为她的善良和纯粹而心折,她不顾一切扑向那个叫梅香的丫鬟时的身影,单薄却有力,月色下飘动的粉色裙摆,当真是美极了。
而他现在就要在这样一张干净的白纸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在这张白纸上刻画他喜欢的风景,最终把姜瑜蜕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他自小在阴谋诡计中成长,人心易变的道理他再明白不过。
到时候,她这双眼睛还会如现在这般,干净澄澈得一眼望得到底吗?
想到这儿,裴钧煜温和的眼底出现一丝狠厉,神色间隐隐有些偏执,脸上出现兴奋的潮红,但很快又被他不动声色地遮掩下去。
静静相拥着的两人,一时各有心思。
过了会儿,平复下来的裴钧煜垂头贴近姜瑜莹白剔透的耳边,沉声低语道,“你如今是这宅院的主子,自身需得有主子的威信,下人就是下人,再重要的下人都不值得主子舍身相救。驭下之道,在于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才能把这府里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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