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诗敏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着裴钧煜胸前的衣裳,裴钧煜一时竟扯不开她。
谭老三一手紧紧地把姜瑜锁在自己胸前,一手举刀横在她脖颈前,锋利的刀刃径直压下,白嫩的颈子瞬间就渗出一条血迹。
喷涌而出的鲜血顺着颈子流下,划出两三道血痕,看起来颇为可怖。
姜瑜眼泪止不住地流,被迫仰起头的她,喉间甚至连哽咽声都发不出,极度的恐惧一度让她连颈子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刀刃寒光映照在她下半张脸上,微微晃动,显得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越发惨白。
她几乎完全陷入死亡的绝望,五感尽失,眼神空洞又悲凉。
谭老三挟持着姜瑜,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靠在粗壮的树干上,身上伤痕累累,粗喘着大吼一声,“都住手,否则我马上结果了她。”
裴钧煜和慕容风忙抬手示意众人收手,点了崔诗敏身上的穴道,把她扔给了下属。
周围激烈的打斗瞬间停止。
还活着的吴老大捂着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走到谭老三身边,其余三人已经死在他们剑下。
裴钧煜目光冷厉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下颌紧绷,目光落在姜瑜血迹斑驳的伤口上,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沉声道,“放了她,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吴老大闻言横起一边嘴角,用力啐了一口血沫,眼神凶光毕露,狠声道,“束手就擒?你放屁!人在我们手里,不想她当场毙命,就通通闪开,牵两匹快马过来。”
慕容风回头,示意后面的人依他的话照办。
马儿牵过来以后,裴钧煜伸手扯住缰绳,“我放马,你放人,如何?”
吴老大抬头大笑几声,“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先把马给我们,什么时候放人我说了算。”
裴钧煜脸色越发幽深,不发一语,也不松开手里的缰绳。
吴老大毫不躲避地回望着裴钧煜的视线,两人于寂静黑夜中无声对峙。
他虽身受重伤,但穷凶极恶之徒既已被逼入穷巷,又岂会轻易让出自己的筹码?
随即,他眼中狠色一闪而过,弯腰抽出靴筒里的匕首,手一抬,就毫不犹豫地往姜瑜肩胛骨处刺去,下一瞬又狠狠拔了出来。
“啊……”。
利刃划破衣裳,刺入血肉和骨头,发出一道清脆短暂的“噗呲”声,殷红的鲜血大股大股地涌出来,迅速染红了一片衣襟。
姜瑜疼得尖叫出声,下意识想弓起身子,捂住伤口,却被桎梏着动弹不得,单薄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原就惨白的脸色更是疼得发青,痛得她冷汗直流,几近晕厥。
“你敢!”
慕容风怒喝一声,不禁往前走了两步,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裴钧煜黑眸寒光一闪而过,冷声道,“你大可一刀抹了她的脖子,直接杀了她,反正我会杀了你们给她陪葬。”
吴老大仍不吭声,谭老三却是怕了,连忙道,“让我们过了这条河,你们不能追过来,半个时辰后,我们自会放了她。”
裴钧煜:“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谭老三一脸狰狞,“那大不了一起死!”
裴钧煜听了这话,慢慢松开了手里的缰绳。
马儿缓缓走向吴老大和谭老三,吴老大一把扯过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
待谭老三也带着姜瑜上了马以后,吴老大驾马先行一步,很快就过了那道桥。
谭老三单手掐着姜瑜的脖子,粗粝的手指陷入她颈骨中,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拧断她的脖子。
他驾马来到河边,再次警告道,“你们若是敢放暗器,我保证,她会比我先断气。”
马蹄飞快地踏过那道残破不堪的桥,河水向桥两边飞溅。
谭老三甫一过河,就挥刀砍断了桥尾的绳索,本就摇摇欲坠的板桥顷刻间便陷入了不浅的河水里。
从别的小路绕过去少说也需要半个时辰。
裴钧煜和慕容风连忙上马绕路追赶过去。
姜瑜趴在马背上,被带着一路疾驰,在剧烈的颠簸下,伤口的血流得越来越多,她的意识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
但吴老大和谭老三身上伤势本就不轻,很快,没跑多久,吴老大就从马上重重跌了下去。
谭老三连忙拉住缰绳,把马勒停,下马查看他的伤势,见他口吐黑血,顿时明白过来那弩箭上抹了剧毒。
吴老大瞪大眼睛,不甘心地抬了抬头,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头一歪,就没了气息。
谭老三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臂处发黑的划伤,明白自己也将命不久矣。
他猛然抬起头来,回头看了看马背上的姜瑜,拳头紧握的小臂上青筋暴起,站起身大步走回自己的马前,把她拖下来扛在肩上,快走两步,一把将她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大汗淋漓的黑脸上,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谭老三看着奄奄一息但难掩秀色的姜瑜,心里腾起凌虐的冲动,眼眶发红,狠绝的眼神中透着浓重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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