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针尖泛着冷光,看起来令人胆寒。
裴钧煜见他抽出一根细长的针在烛火上烧了一会儿,抓起姜瑜的指尖就要扎进去,立刻推开他阻止。
“你做什么?十指连心,我是要你治好她!你要是没本事医治就趁早说清楚,否则要是耽误了,我要你的命!”他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开的药方没用,她为何还没醒来,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那老大夫无奈唉呀叹息一声,拍了拍大腿急道,“医者仁心,老夫若是没有几分把握,怎么敢收下你夫人,难道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肚子里的孩子暂时是没事,大人就不好说了,你夫人昏迷一天一夜了,水米未进,堪堪用你那千年好参补补气血罢了,再这么昏睡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你夫人恐怕是失魂了,正是因为十指连心,我才出此下策!现在得尽快让她醒来才是!”
裴钧煜被这番话砸得心里闷闷的疼,后退一步不再妨碍大夫施针。
老大夫把一根根细针轻旋慢拧扎进粉嫩的指肚,每扎一根便观察姜瑜是否有醒来的迹象。
姜瑜沉浸在幼时温情的迷梦中,承欢在慈祥的阿爹和温柔的阿娘膝下,一家三口和乐美满,自欺欺人,不愿醒来。
那老大夫扎到第九根针,那睡颜沉静美好的人竟还未有一丁点儿醒来的迹象,这是极少见的情况。
眼角余光见那威势不凡的男人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更加紧张得直冒冷汗,暗悔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
咬咬牙扎下第十根针。
姜瑜突觉心口传来一阵频繁的剧烈短促的刺痛,然后眼前白光一闪,爹娘和温馨的家竟一刹那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捂着心口想求救,却听耳边传来爹娘轻泣着留恋不舍的话语,“阿瑜,回去吧,时辰到了,好好活着,啊,都会过去的,活着才有希望,爹娘一直都在你身边!”
“阿娘!阿爹!别走,别离开我……”姜瑜眼角流下两行清泪,脸上流露出痛苦又眷恋的神情,小声呓语。
“快醒了,快醒了!”老大夫擦了擦汗,欢喜道。
裴钧煜脸色稍有放松,但还紧握着她两只手腕,怕她乱动碰到针,不敢起身凑近,只轻声唤她名字,“阿瑜,阿瑜,快醒醒,阿瑜,别睡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夹杂着几分喜意和着急,似一根无形的绳,绑缚着她的手脚,硬生生要把她从爹娘身边拉走。
她拼命向爹娘招手呼喊,求他们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天上的爹娘牵手笑看着她,然后转身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天空。
老大夫一边拔针,一边嘱咐说她接下来的饮食要清淡些,再配合着药膳休养大半个月就没什么问题了。
话音刚落,姜瑜睫毛轻颤,睁开眼睛后看着陌生的帐顶,呆滞的转了转眼球,神色茫然懵懂。
一时也感受不到身体其他部位的存在,更不知今夕何夕。
那老大夫说完轻手轻脚出去了。
男人扶着她坐起身来,大手包着她两只小手,温声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姜瑜这时才慢慢恢复了知觉。
她下意识想摸摸肚子,动了动指尖,随即便感觉到一阵细密酸麻的疼痛,心里一咯噔,反应过来她这会儿不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儿才对。
孩子还在吗?
她当时撞得狠,应该留不下来吧?
而且她现在其实全身都有点儿酸疼,下身还有点儿隐隐作痛,但心里还是一点底都没有。
“阿瑜?阿瑜?”男人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吭,便又叫了她几声。
姜瑜收回心神,“身上好疼,我这是怎么了?睡了很久吗?”
男人脸上多了丝笑意,去桌上倒了一杯温水,看着她喝下,“你睡了一天一夜,大夫说你身子还很虚弱,要好生养着,这儿是医馆的后院,你得先在这儿休养几天,等身子好些了,我再带你回府。”
此时门外敲门声响起,是女卫端药粥进来。
裴钧煜接过粥要亲自喂她,“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碗粥暖暖胃。”
男人用瓷勺盛起半勺粥吹凉些,递到姜瑜嘴边。
姜瑜顺从地小口喝下,可刚含到嘴里,她就做出几欲作呕却强忍着咽下的模样,连眼角都熏出了泪花。
她甚至往后仰了仰身子,捂着胸口顺那口粥,轻咳几声,委屈巴巴道,“这是什么粥,怎么药味儿这么重,还不如直接喝药呢,好苦好恶心啊,我到底怎么了,是得了什么病,你别瞒着我。”
裴钧煜放下药碗,用帕子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拉过她的手攥在手里,冷眸含笑,唇角克制地微微扬起,明显能看出还隐隐带着几分强行压抑的激动。
姜瑜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阿瑜,大夫说你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我们又有孩子了。”
姜瑜抽回手放在肚子上,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孩子?孩子……不……”
男人却以为她是担心后怕,忙扳回她的肩膀认真道,“你放心,孩子现在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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