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步的距离,他奇迹般地再次忍下了那股燥气,将她轻轻放置在床上,又为她除掉鞋履,方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她。
一别数年,她看起来过得很好——
秀容红润含春,微微上翘的丹唇晕着羞涩娇憨的笑,火红修身的嫁衣随她平躺在床上的姿势,勾勒出她愈发饱满成熟的身段,恰似如今春光正盛时,绿意盎然的枝头中开得最艳的那朵牡丹花,娇艳欲滴,诱人采撷。
他眼中欲色更浓,不禁在心中暗叹——
这红色果然是极衬她的。
躺在床上的姜瑜没有丝毫放松,明明看不见男人面容神色,衣着也尚还齐整,却生生被他看得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连莹白纤细的颈子都不由得生出一层绯红,更不消说从那不可言说的深处汹涌袭来的欲望,煞是羞人,以致于她不得不暗暗紧咬牙关,才勉强忍住唇边险些脱口而出的呻吟。
她那些克制隐忍的小动作自然尽收男人眼底。
他身上也早就起了反应。
孤枕禁欲多年的男人此刻并不比吃了催情药的她好受多少。
只是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他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裴钧煜继续气定神闲地打量着她,一手与她十指紧扣,另一手则悠悠抚上那红绸,指尖在上头不停轻蹭抚弄,仿佛能透过红绸看到她那一双含情染欲的杏眼。
却不知会是怎样勾人心魄的风情。
想必是极美极美的。
有一瞬间,他甚至生出解开红绸、坦白身份的冲动。
但一想到她此刻的美并不是为他而绽放,眼里的情意也并不是因他而生,他便生生止住了动作,心里嫉妒得几欲发狂。
他早已在各种幻梦里跟姜瑜重逢过千百次,却从没有想过会落到现在这般无力的境地,竟要靠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得到她的温情。
可他必须这样做。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离不开她的,她是他唯一的解药。
直到看够了她身上所有的变化,他才单手撑在她身侧,伏身贴上她身形,狠吻上她嫣红双唇,大手也随之快速游移到她纤细的腰身扯开腰带,动作粗暴地除去两人身上的衣服。
“嗯……”
姜瑜嘤咛一声,抬手揽上他脖颈,仰起发热的身子主动迎上他。
青帐徐徐落下,艳丽的红与暗沉的青黑被一件件凌乱地扔落在地。
这本是两个水火不容的颜色,却在这种时候毫无章法地交织在一起。
被欲火侵噬了理智的姜瑜对此一无所觉,她只以为身上的男人是谢宴——是她的夫君。
她以为谢宴是在给她时间做好准备,却不知自己已经再次落入那个当初拼死也要逃离之人的手中,那人甚至代替了她真正倾心的夫君,正在毁掉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大喜日子。
他取悦讨好。
她满心欢喜。
他刻意引诱。
她全盘接受。
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被那药产生的幻觉牵引着,自动合理化了所有她本该能及时察觉到的怪异之处,由心到身都全然投入到了这场从一开始就由不得她主导的情事中。
裴钧煜凭着对她身上敏感之处的了如指掌,耐心地挑逗着她的欲望。
不过几息,就听到她愈发急促得厉害的呼吸,喉间也渐渐溢出声声婉转的低吟。
他的吻重重落在她汗湿的颈侧。
一瞬的情潮激荡,神魂便如上九霄。
难堪情动的两人不由得同时一高一低、一低沉一惊叫地喘出声来。
落入屋里屋外的三人耳中。
有人沉醉,有人双眼圆睁,屈辱到快要心碎。
她终于又在他掌心绽放,如清晨露珠,又如芙蓉泣露,真真是美极艳极。
意乱情迷的男人深深注视着她,英挺凛然的眉眼漫上一派恣意邪肆的风流。
她眼中濡湿一片,睫羽震颤。
柔若无骨的身子如广湖中被风浪拍打的孤舟,只能紧咬湖面不放,随波逐流。
姜瑜勉力环抱着男人结实的肩颈求得安稳,难以自持地在他耳边一声声唤出夫君名字,“谢…嗯…谢郎……谢郎……”
她爱他,她是如此爱他。
男人听见她的爱语,漆黑眼眸中闪过恼恨又悲凉的矛盾神色,大手环住她腰身,只凭心中所想尽情行事。
再不教她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她却无一丝推搡不愿的意思,乖巧顺从得很。
她竟是肯的,无需哄诱和威胁——
他没想到她竟是愿意的!
姜瑜自然是愿意的。
只要谢宴想要,能让他舒服,她便会心甘情愿地配合他。
此番施为逼得姜瑜再压不住喉间呻吟,恰好随了男人的意,含混着其他挨皮贴肉的暧昧声响,好教窗外那人听得更清楚明白。
更锥心刻骨。
从前他让丫鬟在旁伺候,她尚且十分排斥,动不动就哭得要死要活,恨不得以死相逼,若是她清醒后得知谢宴那厮就在窗外,心里又会是什么滋味儿?
到那时,她还有脸面对谢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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