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风道,“作为她的朋友,我只是为她说一句公道话罢了,你就不怕她哪天想起来,到那时,她……”
裴钧煜冷声道,“那又如何?就算她想起来了,她也还是我的妻子!我们是皇上赐婚,天赐良缘!没有人能够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你用这种阴损的法子,不怕有报应吗?物极必反,有朝一日她恢复了记忆,她会恨你的,到时她只怕更加不愿留在你身边!长白,她不爱你,她能离开你一次,就能离开你第二次!”慕容风虽不知姜瑜其实逃跑过两次,也不知他们纠缠的具体内情,却被他歪打正着说中大半。
的确,失忆前的姜瑜恨裴钧煜已经恨到动手杀他的地步了。
对他来说,连这种锥心之痛都经历过了,所谓物极必反,又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他坚持道,“不会的,她心里有我,她还为我生了两个孩子。”
慕容风又道,“她要是心里有你,又怎会嫁给别的男人?她若是愿意回心转意,你何须使这等下作的法子?又何须对那姓谢的小小县官赶尽杀绝?”
“那是因为他心怀不轨,敢觊觎我的女人,是他该死!”裴钧煜说这话时直直看着慕容风,又道,“朋友妻,不可欺。慕容风,你最好赶紧收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那法子有伤天和,迟早会害了她,也会害了自己的,收手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裴钧煜不予理睬,转身大步离开。
两人不欢而散。
八月二十七这日是个晴好的天儿,潞国公府国公爷娶妻,场面盛大,喜庆的鸣乐响亮,绵延数里的嫁妆箱笼穿过繁华的街道,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不住地议论惊叹,不过一个平民女子,竟有这般丰厚的嫁妆,即便是高门嫁女也少见这种排场。
再看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新郎官儿,身姿挺拔,气势从容,一身红衣锦袍更显他俊逸出尘的容色,平日冰冷的面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意,丰神玉朗,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如春风拂面,足可见他对新娘的喜爱和重视。
花轿队伍绕过大半个京城,一路顺利来到潞国公府门前,红绸高挂,人人面上喜气盈盈。
裴钧煜下马迎新娘,一条绸缎牵红的两端被递到两人手中,一对新人行至厅堂,养病多年的老太太已端坐在上首等着他们行礼,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眼神虽浑浊,嘴也有点儿歪斜,却不难看出她面上对孙儿终于成亲的欣慰。
姜瑜眼前一片红,耳边充斥着喜庆的吉祥话儿和欢声笑语,如木偶般被摆布着行完了礼,然后被扶回瑶光院,端坐在床边,还隐约听得见外边儿的热闹,她却有种云里雾里的漂浮之感,心慌慌的没个着落,如坐针毡。
按理说不该如此,与心爱之人成亲的大好日子,她期盼已久的日子,为何心里全无半分欢喜?
是对这府里的一切太陌生的缘故么?
还是女子成亲都是这样的心情?
她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不明的感觉从脑子里赶出去,又逼着自己想想对她无微不至、给足体面的裴钧煜,脑海中却突然袭上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的画面顿时天旋地转,一大片鲜艳的红色刺得她眼睛酸涩发疼,恍惚间,她看见身前站了一个男人,耳边萦绕着一道含笑轻声唤她的男人声音,“阿瑜,阿瑜……”
那声音听起来温柔极了……
他好像也穿着喜服,新郎官儿的模样……
她却看不清他的脸。
直觉告诉她,那不是裴钧煜。
那他是谁?
到底是谁?
她这会儿身子摇摇欲坠,几乎坐不住。
双儿和雁儿连忙扶住她关切询问,“太太您怎么了?”
“是不是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
“八成是,我这就去拿些点心来……”
姜瑜呼吸困难,掀开那盖头随手扔在地上,一连深吸几口气,方觉缓过来了一些。
惹来双儿惊呼,“太太,这盖头要等爷回来揭的,您不能自个儿拿下来的。”
姜瑜刚感觉好点儿,双儿又赶忙捡起了那红盖头盖回她头上。
恰在此时,双儿听见门口沉稳的脚步声,低声提醒姜瑜赶紧坐好。
随后,一柄秤杆挑开红盖头,新娘俏生生娇艳动人的姿容映入男人眼帘。
裴钧煜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姜瑜缓缓抬头对他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怎么看都有点儿勉强。
裴钧煜坐在她身边温声关切。
姜瑜依偎在他怀里,笑道,“没事,可能是起太早,折腾一天太累了,头有点儿晕,雁儿去给我拿吃的了,我待会儿缓缓就好。”
裴钧煜陪着她吃了点儿东西,看她脸色好了些,才放下心来,交代她等自己回来,便去外头待客了。
慕容风喝得酩酊大醉,发了疯似的带头猛敬裴钧煜酒,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毕竟难得有这么一回折腾他的机会,谁也不想轻易放过了他去。
幸好他早有防范,让人悄悄看准时机在慕容风的酒里下了药,很快他就倒在了桌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胡话。
裴钧煜喝过一巡,假装醉倒,被下人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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