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笑道,“嗯,是瘦了,最近在控制它的饮食,想了好些法子让它多动弹,之前有点太胖了,虽然圆滚滚的可爱,但是喘气儿都费劲,天一热只怕会更辛苦了,对身子不好,都怪你以前太纵着它,你可知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把它的习惯纠正过来……”
她说着说着气得拍了他手臂一下。
裴钧煜忍不住轻笑出声,顺势反握住她的手,“今早张太医来诊脉怎么说?”
夫妻二人说着话携手进了屋里,云奴自觉地趴在门边啃胡萝卜,格外珍惜这得来不易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姜瑜伺候他换衣裳,“他说我身子挺好的,没什么事儿,祖母让我喝的那药就是寻常的补药,调理气血用的,喝不喝都无妨。”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今早我跟祖母说过了,她以后都不会再强迫你喝药,咱们已经有行昭和文熙了,孩子顺其自然就好,生儿育女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姜瑜道,“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又道,“祖母让你喝了这么久的苦药,心里不委屈么,为什么不跟我说?”
姜瑜不在意道,“只喝了半个月而已,哪里久了,祖母也是为了我们好,我都知道的,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你别小题大做。”
裴钧煜捏了捏她的脸,对上她仰面投来的目光,心里霎时泛软,长臂揽过她腰肢,与她贴得密不可分,“那药很苦,你最讨厌喝苦药的,昨日还特地去大佛寺请送子观音,还说不委屈?”
姜瑜无奈一笑,抬起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戴着的玉镯,然后自然而然地往他肩膀一搭,灵蛇般绕上他脖颈松松勾着,微微眯了眯眼,打趣道,“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比起祖母平日对两个孩子的疼爱,算不得什么,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呐夫君,你说是也不是?”
“你个小财迷,还缺银子使不成,孩子是孩子,你是你,怎可混为一谈?我不想你为了我或是孩子受祖母的委屈,一点点也不行。”裴钧煜温声缓言,表明不接受她这种粉饰太平的说辞,随即又问起她今日如何对待安氏。
姜瑜离开他怀抱,转身拿了架子上的靛蓝色家常锦缎圆领袍衫给他换上,轻描淡写地如实以告。
裴钧煜听得直皱眉,“就这样?”
姜瑜听出他的不满,抿了抿唇,飞快地看他一眼,加快了手上动作,“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孤儿寡母的,她也不容易,寂寞久了,便难免有一时想岔的时候,看在匀哥儿和几个孩子的份儿上,这次就算了吧,匀哥儿性情温和敦厚,是个友爱弟妹的好兄长,不仅对几个亲弟妹多有耐心,乐安和喜安也对他很亲近。再说了,这不也没怎样吗……”
又是这个理由,说来说去,都绕不开一个“家”字。
所以为了维持家中和睦,她一次次地心软,一次次地忍耐,不说高拿轻放,竟连拿起来的姿态都没有。
当真是比面人儿都好性儿。
“我去让人摆膳,咱们先用晚膳吧。”她往外走去。
裴钧煜把人拉回来,看着她冷声道,“不忙用晚膳,你先听我说,有些人不是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的,人心难测,欲壑难填,小人畏威不畏德,这次你又轻易放过,焉知她下回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来?阿瑜,以后心狠一点,不要再让人有伤害你的机会,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或者你告诉我,我下手处置……”
话声中不自觉带上了些类似怒其不争的责怪之意。
他知道姜瑜心软,却未曾想她心软至此。
若是由他来处置,安氏这些年错处不少,光是手上的人命就有几条,数罪并罚,她不会比康氏好过。
简单粗暴,却能永绝后患,他不怕传出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
安氏竟敢挑拨他们夫妻间的感情,他岂能容忍?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姜瑜被他说得有点怀疑自己,垂目不安地思索片刻,却不知想到了哪儿去,自责得慌了神,眼眸迅速湿意弥漫,两手下意识拽住他袖口,隔着模糊的水雾,求助的望着他,“那…那我该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你教教我吧,我都听你的……”
她这个样子很无助,看起来很依赖他,像是溺水之人拼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似的。
裴钧煜凝着她眼里打转的泪珠,摇摇欲坠,楚楚可怜,表面神色仍旧平静,心里却控制不住地为她这般急迫的依赖感到兴奋,这远比欢好时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身体上的交融更让他心安。
他喜欢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这是另一种更深处的需要,而这才是他昨夜暗自疯狂质疑到几乎崩溃时真正的解药。
这一瞬的寂静在两人心里都仿佛格外漫长。
姜瑜等着他的回复,无比煎熬。
裴钧煜赶忙把人紧紧揽入怀里,她喉中可怜的呜咽声砸在他心口最柔软的那一处,连同她眼中落下的泪也全都渗进他刚换上的衣裳,恍若这世间,他们唯有对方是彼此唯一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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