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腾地一下蹦了起来,眼前天旋地转,接着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右手一颤,鬼王牌脱手而出面朝上掉在赌桌上。
刚刚还让三人叹服的天人之姿,此刻在他们眼中与恐怖恶鬼无异,让三人面无人色亡魂丧胆,齐齐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吼叫。
“啊!!”
无独有偶,在鬼王牌现身的瞬间,一声难听的怪叫声也在毕通赢手中响起。
“桀桀桀桀...”
这笑声竟来源于其中一张新娘牌,吓得他一把将牌扔到赌桌上。
看着赌桌上那张怪笑不止的纸牌,毕通赢感受到百倍暴击伤害的嘲讽,明明就快赢了,就差一步了,结果这乔老头来了一手神抽。
直接一脚将他从三十三重天踹到地狱十八层。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来火,愤怒压过了恐惧,最终在怒火爆炸中一拳砸向怪笑的新娘牌,嘭的一声将赌桌打了个对穿,怪笑声才戛然而止。
“我淦你丫的!”
与暴怒的毕通赢不同,刘奇虾异常的安静,面如死灰的盯着那张鬼王牌,脑子里不断回荡着:
没了、没了、十年没了...
输掉这九年十一个月,他的阳寿就剩十九年了,而接下来乔爷肯定要接着赌,而且还会让他再换一次阳寿。
“你们输了。”
冰冷的语调中夹杂着一丝讥笑,说完鬼荷官双手一张,一把将赌桌上的筹码全部揽到自己面前。
此时乔爷才腿脚一软的跌坐回座位,一直守候在旁边的保镖马上给他喂速效救心丸,以防他当场被自己气死。
沈先生算出他乞安节内有一次死劫,运势奇差无比,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了,神开局也被他的霉运摁死。
如果不是年纪太大了,吼不上来,否则他真想大吼一声:天要亡我。
并且还要加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这么回去是不可能的,即使开局不顺,他今晚的目标仍然不会变更。
要么赢个够,出去再潇洒几年十几年。
要么输个精光,死在赌坊门口。
“你们两个,再去各换十年。”
“什么?!还要再去换十年,我剩下的人生都不够两个十年啊!”刘奇虾瞪大着眼睛,看着乔爷苍老的面孔,对他画下的大饼产生了动摇。
“下一局要赌就让冬瓜替我上,反正我是不想奉陪了。”
“他看着不太让人放心。”
“难道我就看着让人放心?”刘奇虾气急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尖嘴猴腮贼眉鼠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长得让人放心。
戴冬瓜一头雾水的看着争吵的两人,不明白自己的脸有什么好争论的。
再也受不了乔爷态度强硬的无理要求,刘奇虾叫上戴冬瓜,打算直接离开这里,反正赌坊内禁止打架,谅他们也不敢用暴力阻拦自己。
“冬瓜,我们走!”
“虾哥我们走哪啊?”
“跟上来就对了。”
见两人就打算这么溜之大吉,两位保镖正打算追上去拦住他们,却被乔爷拦了下来。
两人有些不解,回头看向乔爷,只见平日和和气气的双目如今只有无尽的寒意,如一池噬人的寒潭。
乔爷打下的基业可不是靠别人自己送上来的,在这片繁荣之下,是无数对手的血与骨。
论狠辣心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觉得我死在这里,就能独善其身了?”说话的声音因为苍老而有气无力,让人难以听清。
可却如一股西伯利亚来的寒流,将刘奇虾冻在原地。
“冷静一下,问问你们自己,有没有本事从这个地方活着离开,有没有能耐对抗之后的报复。”
“好好考虑,好好想一想,夜还很长。”
说完乔爷转过了身,再次坐回了座位,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休息起来,一副你们走啊,不拦你们的样子。
这时另一桌的人也赌完了,结果与这一边的相同,气急败坏的摔下手中的牌,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
“我呸,晦气。”
“天胡开局,结果这些人一来老子手气就变差了,他们一输我们马上就输了。”
“一定是这些人的霉运连累到我们了。”
“你们这些晦气鬼还有脸说我们,分明是你们的霉运害人!”毕通赢和这些人吵了起来,不过双方都很克制,动口不动手。
最后毕通赢还放狠话:
“老子再换十年,今晚要是没赢个百八十年,老子就不姓毕,下一把输的跪下磕头,你们敢不敢赌?”
“去去去,谁要和你赌,晦气!你们就赌死在这里吧,我们就不奉陪了,明年再来。”
另一方为首的人拉上自己的同伴,离开这个区域,他们就输了几年,剩下的阳寿还长,没必要死磕在这里。
毕通赢骂了一声怂包,走近还愣在那的刘奇虾两人,劝慰道:
“辣虾你们现在走不是亏死,什么也没赚到还白丢了十年,怎么也要再来一把赢回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赌徒,毕通赢不甘心就这么输了,怎么也要再赌上一把,哪怕是把裤衩也赔上,而他对自己运气也有充分的自信,下一局不可能还来这一套,否则一定是赌坊在搞鬼。
乔爷也放话了,哪怕他今天死在这,但这两个保镖可是活得好好的,可以当见证人,如果他们没有尽心尽力,哪怕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日后也少不了被他的人报复。
“我先去换筹码了,没了你们两个也可以让那两个保镖替上。”
说完毕通赢也不再劝刘奇虾,头也不回的走向赌坊出口,而刘奇虾则双眼通红的转身看向乔爷。
“你之前开的价码翻倍,一年两千万。”
乔爷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不知这沉默代表的是默认还是否决。
不过放在刘奇虾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死路以及一条半生半死的钢丝。
没能等到回答的刘奇虾丢下直到现在还是没能搞清楚情况的戴冬瓜,咬牙追上毕通赢。
乔爷冷笑了一声,也没让保镖跟上去,完全不担心两人其实是用换筹码的借口逃走。
戴冬瓜又一屁股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迷茫道:
“你们这是闹哪样啊?”
赌桌另一边的鬼荷官面前的筹码失去了踪影,赌桌上被毕通赢砸出的洞的位置也完好如初。
而鬼荷官也以端正的姿势坐在位置上,如不动的石雕一般,安静地等待下一场赌局的开始,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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