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杀了李婶,只是,后来你又为什么要杀你的母亲呢?”范芃芃奇怪的问。
“因为她要抛弃我了,我不想再被人抛弃了。”刘太太的儿子捂着脸哭道,“这段时间,我经常看到我的母亲在跟一个年轻男人碰面,我很害怕,害怕她抛弃我,虽然她对我很坏,虽然她让我做那么羞耻的事情,但她毕竟给了我一个家,我不想再没有家了。”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范芃芃一把捂住嘴,冲了出去,泪水哗的下来了,这个可怜的男人,从出生到现在,可能没有人给他一丝的温暖,但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的确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母亲。
“他的确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母亲。”南霆走了出来,拍了拍范芃芃的肩膀说,“但他有办法选择自己是否善良,不管理由是什么,他杀了两个人,这个罪必须由他担着,只是事出有因,希望法官能够酌情处理吧。”
范芃芃点了点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南霆:“我想回家了,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
“明天我就跟顾鑫说,我们要回家,只是在回家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
彭程看着窗外久违的阳光,微微的笑了起来,连南霆进来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南霆缓缓走到他面前,叹了口气说:“果然下了一盘好棋,没想到你是设局的高手,在背后『操』纵了一切。”
“哦?”彭程转头看向他,“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不,你懂。”南霆叹了口气说,“收手吧。”
“我不收手又如何,不过你放心,我的仇已经要报完了。”彭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道。
“以前我以为你只是凭着你家的官威才到今天的地位,现在我发现低估你了。”南霆由衷的说,“你心思之缜密,布局之精妙真的让人害怕。”
“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彭程淡淡的笑了。
“那个司机,还有李婶、刘太太,包括那个独居的老人,应该都是当年没有救你母亲的人吧。”南霆叹道。
彭程楞了一下,轻声笑了:“是又如何?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所有的证词里面都提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我很好奇,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如何?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这些案件的爆发,都有你在里面推波助澜的影子。”
南霆惬意的坐了下来:“在山里的时候,你找了司机的老婆,虽然不知道你跟她说了什么,但是你却让司机误以为的老婆又出轨了,在嫉妒之下,他杀死自己的妻子,而你躲在暗处,趁他不备,刺伤了他,让他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之下,冻死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南霆定定的看着彭程的眼睛:“我其实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他杀了,这样岂不更解恨?”
“不,我不想我手上有人命。”彭程笑了,“而且我也想让他体会一下,当时我母亲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以及躺在地上,感受着血不断从身上流出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南霆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笑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些剪报是你给李婶的,对吗?”
“不错,她那个儿子非常不成器,于是我给了她一个能够赚大钱的机会,只可惜呀,她没把握好分寸,还把自己的命给送了。”彭程摇了摇头笑道。
“那个独居的老人见到的人是你对吗?”南霆又问。
“是呀,我故意让她侄女儿看到我跟她说话的情景,她侄女儿果然慌了,设法杀了她,只是我没想到她用的方法如此精妙,都让我开眼了。”
“最后,刘太太的新欢也是你对吗?”
“我怎么可能看上那个老太婆,我只是想办法和她邂逅了一下,挑逗了她几句,没想到那个老太婆居然真的以为能够找到更好的情人,所以她的老情人急了,把她给杀了,真是一场悲剧啊。”彭程哼笑道。
“换句话说,这几次案子里虽然都有你的影子,但你都没有沾上血。”南霆叹道,“我知道当年的事儿对你伤害非常大,你记恨司机撞伤了你的母亲,更记恨那几个匆匆而过,没有施以援手的路人,只是他们都罪不至死,而且,你还害了其他几个人。”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彭程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笑容,“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见了几个人而已,至于之后他们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在他们自己的掌握之中。”
南霆摇了摇头,叹道:“不要再做下去了,我不想哪一天我要亲手逮捕你。”
说罢他便走了出去,彭程看着他的背影,淡淡摇了摇头说:“你不懂那种彻骨的寒冷,你也不懂那种深入骨髓的愤恨,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报仇了,所以,暂时也不会再做什么了。”
“不,你错了。”南霆忽然停下来脚步,轻声说,“我懂你,因为我也一直活在自责当中,我时常在想,那天若是我没闹着去游乐场,我爹是不是就不会死,其实我也经常责怪自己,只是,我身为一个执法者,我知道不能知法犯法,我更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让悲剧不再上演。”
范芃芃站在病房的外面,她看着走出来的南霆轻声说:“我真没想到这些都与他有关,你要去举报他吗?”
“我怎么举报他?正如他所说,他手上没有沾一滴的鲜血,他只是将人们心中的恶魔煽动了起来罢了,换句话说,从法律上讲,他没有犯罪。”
南霆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惋惜和怜悯罢了,他永远『迷』失在那晚的风雪当中,我只担心,若是他尝到了甜头,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范芃芃忽然冲了进去,她看着一脸惊讶的彭程说:“你是那个人对吗?那个在我『迷』路的时候送我回家的那个大哥哥。”
彭程轻声笑道:“你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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