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莲花落白爷我可不会唱,三十年的女儿红我这里倒是有一坛。”
白玉堂扬了下手中的酒坛:“包正是吧,你可要看清楚了。这可是三十年的女儿红,怎么样,我锦毛鼠可不是白吃白喝的人吧?”
女儿红是女子出生时埋入地下,待到出嫁时方才取出。大艮朝的女子十四岁就能嫁人,十六就算是望嫁了,谁家有三十年的女儿红就说明谁家有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这种酒只能是家里人偷偷喝掉,谁还会拿出来丢人?
也不知这只老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种好东西。
估计是这只千年鼠妖的徒子徒孙跑到人家偷来的,可缺了大德了。
“三十年的女儿红?那可是稀罕物,您刚才说自己姓白?难道就是甲字班贪狼房的锦毛鼠?”
“真没看出来,您家还有没出阁的老姑娘呢?”
“哎,白某孤身一人,哪里来的女儿呢......”
白玉堂有些尴尬:“这么好的肉可千万不要煮过了火候啊,快让我看看。”
冲过来从包正手中接过筷子,插了几下猪头肉,又挑起几样下水打量片刻,白玉堂咽着口水道:“火候刚好,包兄弟,不如我替你将这些卤肉放入井中镇一镇?”
美食当前,就是兄弟。
包正笑了笑:“白兄果然内行,那就麻烦了。早就听说您是仙师一流的人物,由您动手可比我方便多了。”
卤肉不是红烧肉,讲究的不是趁热吃。若是热着就切,肉片就容易相互粘连导致口味变差。
所以会吃的人都要将卤肉放凉,而后才切片,如此便不用担心切好的卤肉会粘成疙瘩,也可以减少肉中油脂的流失。
最快的降温方法自然就是吊在井中,距离水面半尺,借井水冰寒之气镇出的卤肉方为上品。
白玉堂用手一指,一块块猪头肉猪下水就连串飞向井中,约摸一刻钟后再摄出来,拿刀这么一切,嗨!那真是瘦肉红如玛瑙,肥肉白如美玉,不用吃就能把人的口水给勾出来。
包正小施刀功,笃笃刀声中,满满切了一大盘的猪头肉和猪下水,又炸了个花生米,切了一大盘白萝卜丝拿糖霜拌了,真是有红有白、有荤有素,把个白玉堂馋的差一点就现了原形。
“好肉,好肉,如此香美的肉我有多少年没吃过了?不对,是从没吃到过啊!”
白玉堂也不用筷子,捏起一片猪头肉,还非得用两只手捧着送进口中,用前牙一点点咬碎,怎么看都是老鼠的作派。
这副吃相就是胎里带来的毛病,哪怕千年修行成了人身,还是很难改得掉。
边吃还边唠叨:“就不知道那些外洲的妖族是怎么想的,人间有这等美味,他们却偏偏要吃人,活该统统抓来,一刀一个。”
不愧是大艮朝登记在册,拥有‘良妖证’的妖,屁股坐得端正,有着正确的价值观。
包正看不下去了,递过一双筷子道:“白兄,用这个。”
“嗯,用筷子用筷子,老猫也经常这么说我,我总是给忘记了。”
白玉堂脸一红,接过筷子放下,一掌拍开酒坛上的泥封,迅速岔开了话题道:“不白吃你的卤肉,包兄弟你也尝尝我的好酒。”
三十年的女儿红那就是老姑娘的血泪史,可在好酒者眼中却是无上妙物。
喝这东西必须用碗,端着酒坛这么一倒,朱红色的酒线能拉出丝来,落碗后色若蜜糖,能堆出碗口半寸而不散溢。
包正暗叫一声好酒,一大口喝下去,顿时一股香滑醇厚的液体顺喉而下,渐渐变得温热,落腹如有块垒!
随着酒液在腹部渐渐化开,一股暖香上冲喉咙,忍不住打个酒嗝,就有了微熏之意。
这个时候扔两片猪头肉,猪大肠什么的进嘴里,最后再来口白萝卜丝解解腻,这味道,美!给个真仙都不换。
都是真吃货,也是老酒鬼,两个家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谁都没有暗中用法力逼出酒意。
一坛五十斤装的女儿红喝光,一人一鼠已是微熏半醉。
白玉堂大着舌头,醉眼也斜地望着包正:“包兄弟,你究竟是犯了什么案子,不得不做了磨刀人?”
包正叹口气:“还不是因为我误交了鼠辈......”
“嗯,你刚才说什么?”
“抱歉了白兄,我更正一下,是误交了匪类,这才被牵连入狱......”
白玉堂方才释然:“这就是了,匪类就匪类,关我们鼠族什么事情?”
包正笑道:“我等做磨刀人都是身不由己,白兄可就不同了,恐怕这开封府刑具房内也就你一个是心甘情愿进来的吧?我可一直都没想明白您为何放着好好的斩妖郎不做,非要跑来做一个磨刀人呢?”
白玉堂看看包正,忽然一笑:“对别人我可不会说,对包兄弟你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以后少不得还要常来常往呢。”
“这么说吧包兄弟,我来刑具房的原因有三,第一呢,也正是兄弟我对外声称的,要替陷空岛的几位哥哥赎罪,毕竟是多年为妖,大错没有、小过不断,积少成多,陷空岛可不想被大艮朝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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