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成功刚离开不久,灵井内便飘出了一脸笑嘻嘻的柳金蝉。
自从阴司归来,这丫头心中压力尽去,如今是变得越来越阳光了,在包正面前不再似先前那般胆怯。
“仙师啊,明明是您费尽心思要接下阳间之案,为什么却要一口拒绝了赵官家?
难道您不想帮颜生申冤了吗?”
水井中探出个蛟龙的脑袋,跟着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包正不觉失笑:“想知道原因,用心看下去就知道了,仙师我自有安排。
对了金蝉,你近来功行大进,照此下去早晚鬼体大成,渐近生人。
不过汴京城是天子脚下,还是要有所顾忌,偶尔去买何老四的牛羊肉汤也就罢了,却是不可走得太远,
这汴京城内高人无数,附近大相寺的和尚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不要惹出些麻烦来。”
“仙师放心,人家理会的。”
柳金蝉甜甜的笑着答应,老蛟也是连连点首:“是啊是啊,金蝉是个乖孩子,她都懂,都懂。”
“老蛟,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应声虫?”
“对对对,老蛟我就是一条应声虫,仙师的应声虫。”
老蛟一缩脑袋,怯怯地望着包正,浑不似柳金蝉那般轻松。
“老蛟,不必如此,放轻松些。”
包正笑着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老蛟,心说我有这么可怕的吗?
却哪里知道老蛟自从听了柳金蝉的讲述,得知仙师大人在阴山背后大战盖世鬼仙的事迹,早就将包正看成是当世的真仙一般。
所谓真仙以下皆蝼蚁。
正如人不会对蝼蚁讲什么道理,真仙对普通修士凡人也是一样的喜怒无常,浑然没有道理可讲。
柳金蝉容貌娇俏,又与真仙结缘,偶然撒撒娇都没什么,老蛟可怎么敢,可不就变成了一条应声虫吗。
“金蝉,本仙长来了兴致,要去那勾栏中听坠子去,你和老蛟就留在家中好生看守门户罢......”
赵官家的秘旨已经回绝了,包正算定这位九五之尊会顾及颜面,不会再来‘打扰’自己。
可‘包大郎’却是当代人曹亲自推荐的主审官,赵官家怎能轻易放弃?
接下来若无意外,就该是海正刚和展昭要出面了,谁让他们是自己的上官呢?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包正心情大好,踏着松软的雪地向附近勾栏走去,口中哼唱着上世蓝星的着名京剧桥段:“我站在城头,观山呢景......”
“老蛟爷爷,仙师这唱的是什么啊?我听着也不像是汴京坠子。”
“仙师唱的,那自然就是仙曲了,又岂是什么汴京坠子能够比拟的?
你听听,这曲词气象万千,仙气飘飘,不愧是出自仙师之口呢。
金蝉啊,能遇到仙师,这恐怕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哩,只是你感恩可以,却千万不可胡思乱想啊......”
“老蛟爷爷,您又拿人家开玩笑了,人家要告诉仙师,就说你欺负我!”
这趟阴间之旅,柳金蝉也算去了心障,修行速度堪称一日千里,如今凝固的阴体已经隐隐多了几许生气,那是阴尽阳生的表像。
她当初虽与颜查散海誓山盟,却已用生命应了誓言,
如今唯有祝福颜查散能够在阳间好好生活,有个幸福的未来,至于彼此间的儿女情长,却早已是过去时了。
只有经历了生死苦难、痛苦折磨,小女生才会真正的长大,
才会明白那种能够架海擎天、行得世上、探得阴山的男人才是最坚实的依靠、能够避风的港湾......
“老蛟爷爷说,像仙师这种男人就是翱翔天际的神龙,非我辈所能企及,还让我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金蝉又没有多想,只是想从此做一个最卑微的奴仆,每天能够伺奉在他的身旁便非常满足了。”
......
唱汴京坠子的姑娘最近有了新曲儿,主角就是开封府的正印推官包大郎。
也不知这段子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居然一波三折,令人拍案惊奇。
说的是包大郎从一个卑贱磨刀人连连奏功,最终成为朝廷命官,青年偶像的故事,其中磨砺刑刀遇奇人,撞破地鼠案,昭雪王二郎,福将荡妖王更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桥段。
比起什么杨家将、呼家将的传奇话本故事,《包卿传》显然更具现实依据,其中没有丝毫夸大,完全是以官家昭告天下的圣旨为蓝本,尤其是地鼠一案,更是被官家高度盛赞,恨不得做成内参传檄,令各级官员都要学习领悟。
现在汴京的教坊司、各大青楼、勾栏场子,《包卿传》被改编成坠子、评弹、折子戏,各种改编演绎,青楼的姑娘们先是被包大郎的诗才征服,如今又因为包大郎而荷包充实,可真是爱煞了这位才子推官。
已经有几位花魁放出话来,若得包大郎踏雪而来,奴就是那一株红梅......
明明是有意自荐枕席,却还能说得如此文艺,要不怎么说是花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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