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佣人的搀扶下,赫湛北扶着楼梯扶手上楼,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
等终于走到二楼的时候,赫湛北整个人都出了层虚汗,佣人见此,俩忙搀扶着赫湛北走到书房门口,并主动替赫湛北敲响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赫湛南正捏着笔头出着神,冷不丁听到从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语调有些不耐:“我说过,晚饭不用来叫我!”
赫湛南以为是佣人来催他吃晚饭,却没想到,门口传来另一道温和熟悉的男声:“是我,小南。”
短暂的滞楞后,赫湛北连忙起身相迎。
“哥,你找我……”
开门的瞬间,赫湛南原本的话音就这么中断在口。
看着强撑着身姿站在他眼前的赫湛北,赫湛南的眼底随即涌出浓郁地焦急和忧心:“哥,医生不是不让你走路的吗,有事你让人叫我下去就可以!”
说话间,赫湛南就已经用手托着赫湛北进了书房。
坐在书房内的沙发上,赫湛北微颤的双脚总算得到了几分缓和。
佣人退出,书房内此刻只剩他们兄弟两人。
赫湛南亲自泡了杯花茶放到了赫湛北的面前,然后才出声说道:“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坐在沙发的另一侧,赫湛南出声问道。
“小南,你和夏夏,到底怎么了?”
同样的一个问题,现在又被赫湛北扔到了赫湛南的面前。
而不出他的预料,赫湛南在听到这话后的反应,和苏夏当时缄默的反应别无二致。
良久,赫湛南才出声:“哥,你也知道,我和苏夏,是不得已才结婚的,对她来说,我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赫湛北,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赫湛南神色平静地说着,仿佛这样说,就能忽略他心底那细密而又繁杂的痛楚。
一旁的赫湛北闻言,却一下就听出了赫湛北话中的回避,似乎并不想过多的谈及苏夏……
轻叹一声,赫湛北垂眸看着玻璃杯中翻滚舒展的五色花茶,清朗的眉目间忧心难化:“小南,就算你不是我,可和夏夏之间发生的一切,你们之间拥有的回忆,却都是真切存在的,你怎么会认为,你在夏夏心里,从没留下过任何足迹呢?”
安静的书房内,赫湛北那那清浅说话声仿佛被注入了什么特别的力量一样,能一下深入人心。
赫湛南眸光微怔,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
他在苏夏的心里,留下过痕迹吗?
这个问题,只有苏夏才能给他回答。
“小南,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所付出的真心,并不会被错付,在我当初决定将夏夏交托给你的那一刻起,哥哥就已经从你和夏夏之间退出了,你要记住,现在的你,虽然不是赫湛北,却仍旧是当初那个,代替我,陪在夏夏身边的那个赫湛南,你曾给予她的力量,亲手创造给她的美好回忆,都是独一无二,包括我在内的谁都无法替代的!”
“因此,你在夏夏的心里,肯定也占据着谁都无法替代的重要位置。”
赫湛北言语诚挚的解释着,将他与苏夏之间的关系撇清分明,试图帮一旁的赫湛南解开心结,让这彼此在乎的两人,能尽早重归于好。
沙发一侧,赫湛南听着自己哥哥说的话,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沉思默然的状态中。
独一无二……
无法替代……
三年前的他,也曾奢望过。
但后来发生的一切却只证明了这样的想法,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奢望。
如果他真的在苏夏的心里有着谁都无法替代的重要位置,那么三年前,她又怎么会不说一声就抛下他,远走国外?
思绪倒流,赫湛南仿佛依旧能听到那天,在他耳旁回旋起的尖锐车鸣声与碰撞声。
以及……
那瞬间涌上来的绝望!
赫湛南垂下眼,任由无尽的灰暗笼罩他的瞳孔。
他明白,他哥哥对他的心意,也知道,也许他的哥哥,是真的打算放下苏夏了,那苏夏呢?
她是否能放下哥哥呢?
这三年,她一直呆在英国,选择和哥哥生活在同一个国家,一次都没有回来,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哥哥,才是她心里始终都无法舍下的存在。
“小安,你在楼上吗?吃饭了!”
……
正当书房内的沉默气氛即将被推送道一个崩塌的顶点时,楼下,却突然传来了沈兰的呼唤声。
窗外,夜幕悄然垂落,袅袅的饭香,从厨房飘出。
赫湛南终于抬眸出声,却时避开了刚才的话题:“走吧,哥,我先扶你下去。”
两人的对话就此中断。
赫湛北虽有心继续开口说些什么,但他却更加明白,有些事情,需要经过时间的洗涤才能得到一个结果来。
楼下,沈兰正和佣人在摆餐桌。
在宁安的这段时间,赫湛北决定搬回赫家住,因为这本就是他的家,而他的亲人也在这里……
失去了一个至亲,对赫湛北而言,赫湛南的存在,成为他生命中比从前还要重要的存在。
只要不是非要去英国进行治疗的时间,他都在留在这里,一边回忆过去的美好,一边多陪伴一下他那孤独的弟弟。
而赫湛北的这个决定,也导致沈兰一同跟着搬了进来。
在她这里,她这个大儿子在哪里,她就会跟去哪里照顾!
过去那么多年她未曾尽到的责任,现在的她不会再错过。
饭桌上,菜肴精致。
“小安,你最近又瘦了,这是些菜都是妈特意按照你的口味做的,你可得多吃点,医生说了,营养均衡才能让能让你身体好得更快!”
“还有这个汤,妈也给你盛点!”
“我啊,放了很多补身体的药材进去,保管你吃了精神好。”
……
像是眼里只能看得到赫湛北一个人一样,沈兰只顾着给自己这大儿子夹菜,嘘寒问暖。
餐桌另一头,赫湛南看着沈兰那对哥哥关怀备至,殷切无比的模样,那本就沉默的面孔则愈显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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