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湛北的声音还在继续,可苏夏,却不想再听下去了!
或者说,她没有勇气去听这些,似是与她临终道别的话。
金色的日光从东方冉冉升起,赫湛北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很快又继续响了起来:“夏夏,有相遇,就有离别,这是每个人一生中都必须要经历的事,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坦然接受这一切的发生,我只希望,我在你的记忆中留下的,是美好而又令你感到快乐的一面,我希望我的夏夏能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他无比郑重的说道。
赫湛南从家赶来医院的时候,一出电梯,远远就见苏夏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背影笔直,侧颜平静。
而等他走近到身旁的时候,才看清,那双通红的眼,一看就有哭过的痕迹。
他默了默眼,没有立时出声。
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他自然是料想过的。
“你来了。”
发现身旁来了人,苏夏便开了口。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半分的哭腔,像是早已稳住情绪。
“湛北哥哥已经醒了,不过他刚又睡了过去,你进去的时候动静小些,不要吵醒他了。”
“好。”
赫湛南闻言,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走廊寂静,只隐隐传来些许医生护士对病患的问询。
“阿姨呢,她没跟你一起来吗?”
目光扫向赫湛南的身后,苏夏并没有发现沈兰的身影。
依沈兰的性子,合该早早赶来才是,到现在也没出现,反而有些奇怪了……
听出苏夏言语中的疑惑,赫湛南总算动了动目光,不再一味专盯着眼前那张染着几分苍白的脸:“昨晚睡下后,她就发起了高烧,我让医生去家里给她开了药,挂了水,等到烧退了,我再带她来医院。”
赫湛南语调毫无起伏的说道。
提及沈兰,他的态度,永远是淡淡的,不见半分母子间的亲厚,仿若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发高烧?”
苏夏听了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忧心。
而后,又缓缓退却。
这样就不奇怪了,原来是焦心到都病倒了,所以沈兰才没能赶来。
这么想着,苏夏便从长椅上起了身:“那这样……我就先回去了,这边你照看着,阿姨那边如果烧退了,晚点我休息好了再带她一起来!”
说着,苏夏就要抬腿离开,可就在她的身体将要从男人的身侧擦过时,手却突然被一把抓住了。
她愣了愣,转头看向拉住她的男人,那游魂似的涣散目光总算逐渐聚拢。
“还有事?”
苏夏有些不明所以,只当赫湛南还有什么要跟她嘱托的。
没成想,却听到一句:“你还有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微微凝滞。
空气中,除了消毒药水的味道,还沾染了一些令人心跳错拍的东西。
苏夏僵了僵,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的,整个人就顺势被一股力道拉入了怀。
她感觉到,对方是那样用力地抱紧了她。
让她麻木灰暗的心,仿佛一下又重新跃动,变得鲜活起来!
“心里难过,就不要憋着,在我面前,想哭想发泄都可以,你忘了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低沉的男音毫无阻隔的传到她的耳里,苏夏半张脸都没在男人宽阔的肩头。
她鼻子一酸,想哭,但忍着没哭出来!
只心中突然又酸又涩,更心疼起了此刻正抱着她,给予她安慰,给她力量的男人!
她忘了这个男人心中的难过,从来都不比她要来得少。
那是他的亲哥哥,是他最敬爱的人,也是对他来说,甚至比父母都要来得重要的存在,他怎么会不难过、不害怕失去、不痛苦难受呢?
可他却选择默默承受起了这一切的伤痛,反而还要分出精力来安慰她,那又有谁来安慰他呢?
苏夏这么想着,便抬手回抱住了对方。
她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嗯’,手上的力道却在逐渐加深。
再离开医院的时候,苏夏的步调却与之前相较坚定有力了不少!
自那天之后,苏夏开始每天都往医院跑。
沈兰白天陪护,她就晚上陪护,沈兰晚上休息,她就白天陪护,而赫湛南也会常常同他一起守在医院。
公司那边,苏夏暂时交还给了苏莫南,让他重返苏氏,主持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务,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往返与赫家和医院之间了。
但赫湛南不比她,不能像她一样可以当个甩手掌柜,赫氏除了他,没人可以接手,所以每天,他还是要抽空去公司处理事务,晚上从医院探视回来的时候,也常常一个人在家加班到深夜。
苏夏在旁看着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她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照料好家里的一切琐事,不让这些去分占赫湛南的心神。
有时赫湛北看着精神好的时候,苏夏便会带苏念一起去医院探望,她知道,赫湛北喜欢苏念。
每次苏念来得时候,他总是笑得很多。
林荷和苏莫南得了消息后,也陆陆续续来医院探望过几次,遇见沈兰的时候,也会彼此简单寒暄几句,而沈兰的精神状态,比较之前,已经稳定了很多,可整个人看上去,却比从前更加清瘦了!
赫湛北的病情不容乐观,一天之中,他有大半的时间都是精神不济地昏睡着,脸色的血色也越来越少,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苍白剔透的就像一张薄薄的纸,苏夏常常害怕,赫湛北就会这么一睡不醒。
这天下午,苏夏正在里头的厨房亲自煲汤做饭,准备晚些时候,带去医院给沈兰和赫湛北吃,却没听到外头的门铃被人给按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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