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井镇地处龙王庙乡西南,距离三四十里,和龙王庙并称卫河双星。
双井镇所产大鸭梨、管笔葱、草编、井南炊饼(宋代炊饼就是蒸饼,凡是面食都叫饼。火烤的叫烧饼;连汤带水的,叫汤饼,现在习惯叫面片汤;蒸熟的叫蒸饼,只是避讳宋仁宗赵祯名讳,改为炊饼,馒头馍馍是也)等特色土产久负盛名,在龙王庙大集上也是赫赫有名,但现在却鲜有出现。
渐渐的,在双井镇井南村,一些商贩不约而同组成一个民间商社——井南商社,在这里开辟了井南大集,俨然有和龙王庙分庭抗礼之意。只是规模还小,规划还不到位,加上又是民间自发的,远远没有成为气候,但这些人“不蒸炊饼争口气”,井南商社和井南大集已经渐渐名声在外。
既然是市场,就有买卖,而且这里全部是双井镇周边村里的特产,尤其是大鸭梨,得益于卫河之水,两岸种植着大片的梨树,成为远近闻名的梨树之乡。
张邦杰是井南商社的社长,也是井南村最大的种梨大户,兄弟三人包下了卫河以东约百亩的梨树,手下也雇佣这十几号人。本来在龙王庙集市上也包了一个摊位,但今年的摊位费一下子长了近乎三成,恰好今年春天倒春寒受了灾,减产了一半,果的品相也是不好,按理说减产了,物以稀为贵,价钱应该上去,整体下来不一定亏。
可是榷场司出台了一个“调节税”,硬是把价格定的高的过于离谱,美其名曰保护商家利益。当张邦杰撑了三天后,撑不住了,瓜果是时令物品,多放一天,品相就差一分,就掉一分价格,而且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自己摊铺问询的人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乎无人问津。张邦杰私下里偷偷询问果蔬同行,发现并不是自己一家,凡是时令水果摊铺,都是如此。
赵邦杰既然做到了在龙王庙集市租赁商铺的地位,人自然是很精明的。嗅到了这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便急忙召集同行商议对策,如果再有几天不下货,今年的收成就得全部烂掉。但最大的问题是找不到买主,以前都是外地客商提前到这里预定,鸭梨一上市,马上就有人收购,今年非同寻常啊。
不等他们商议出对策,商榷司的人找上来,说要代为收购,还说朱司使这几天也是为大家的事情前后奔走,寻找买家,但是今年行情非常低迷,这些天好不容易找到东京一家大客商,愿意收购,但是价钱压得太低,比平时要降价六成,这就是赔本的买卖了。
但张邦杰等人也是无奈,赔是肯定了,只不过是赔多赔少的问题。能卖出去,总比砸在手里强。于是,库存的大鸭梨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这位东京大客商。但赵邦杰等同行,还是感谢商榷司朱司使,要不是朱司使跑前跑后联络,他们很有可能赔的是血本无归。
但朱司使却委婉谢绝了他们送上去的礼物,还说为商户解决问题,也是他们商榷司的本分职责,只有大家发财,他们才能发财,共同富裕,也符合当今官家所提倡的发展理念。
大家自然对朱司使的高风亮节表示钦佩,纷纷表示自己的谢意,朱司使只是笑道说:“以后大家多支持商榷司的工作就是最大的谢意。”众人都把这听作是一种客气。
但事实证明,这不是客气,而是很不客气。转过头来,这次年的承包费直接上调五成,而且列举出上调的十三条原因,诸如加强安保巡查、防火防盗措施完善、市场改建等等。而且优先找到他们这一行,因为有言在先,虽然费用上调,但要是经营得当,还是有利可图。他们都咬牙按照新的价格交了承包费。
但一纸“统购统销”让他们彻底寒心,美其名曰合起伙来制定规则,实际上就是商榷司一家说了算。“低买高卖”成了剥削的主要手段,不仅仅是他们这快进快出的一行,其他行业也是如此,或者说,商榷司成了最大的转手贸易行,也就意味着最大的利润被商榷司盘剥而去。
这也就是许多商户不得不离开龙王庙大集市的原因,现在的龙王庙集市,入住商户减少了三成,今年腊月大集,本来是最赚钱的一个月,可现在看看,龙王庙大集曾经的摩肩接踵的场面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事后张邦杰得知,这只是针对他们的阴谋之一,好多商户都遭遇到这种情况,被商榷司下了套。去年根本不是没有销路,而是东京、大名、京畿路、两浙路等地的客商,都被商榷司拦截,没有商榷司的公文,是不能交易的。去年秋天下来的鸭梨,因为主产地遭遇天灾,东京各个干果店水果价格翻了两番,一方面朱文用几乎烂品的价格收购上来,转手用高价卖给各个批发商贩,从中谋取暴利。
赵邦杰等人一怒之下,脱离龙王庙大集,和周边种植梨树的几个村的村民自行成立一个商社,在双井镇井南村东,开辟了一个交易市场,专门交易附近种植的鸭梨,今年已经初见成效,他们计划要扩大市场,没想到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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