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置信,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刘局长。
林探长最先回过神来,但他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听错了,于是又小心翼翼地低声问了一句道:
“局长,您刚才说的是不是不能取保?”
……局长刚才肯定是嘴瓢了……
林探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如此想着。
然后他发现局长大人的额头上,好像也在流汗。
刘局长看了林探长一眼,用一种强自镇定的语气说道:
“不,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手续没什么问题,你就先放人吧!”
“刘忠!”
他的话音未落,身前顿时响起一声怒喝,却是那位秦老伸着那只带着硕大班玉戒指的手,指着刘局长的鼻子厉声喝骂道:
“你是不是收了这个人的钱,敢如此徇私枉法,信不信我到谭市长面前去告你一状,别以为老夫现在已经赋闲在家,要让你一个小小的巡捕局长丢掉乌纱帽,还是有能力办到的!”
刘忠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他又能怎么办?
这位秦松陵秦老爷子在荆城的能量是很大,刚才说能让自己轻松丢掉这个巡捕局长的位置,刘忠知道他绝对没有吹牛。
但问题是相比较于这位秦老爷子,他更不敢得罪站在对面的那位年轻人啊!
虽然他甚至连那年轻人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刘忠回想着上次见到这年轻人时的情形。
在荆城不可一世的谭大少,站在这个年轻人的身前,一脸恭谨卑微的模样,恐怕面对他老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乖巧吧!
后来这年轻人离开金福楼之后,谭处长问谭大少那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时,在旁边的刘忠隐约听见一句。
“别问,你只要知道我爹那样的人物,在他面前也要低头就行了。”
当时刘忠就吓得差点站立不稳,要知道他可是拿枪指着这年轻人的头过的。
一边是一个卸职的老人,虽然还有些能量,但终究已经没什么权力。
一个是连荆城市市长都要低头的,身份神秘无比也恐怖无比的年轻人。
在两者之间该如何选择,刘忠还是拎得清的。
秦老能让他丢掉官职,但这个年轻人却可能让他丢掉命。
“秦老,你怎么能这么说的,在下也只是秉公处理这件事情而已,按大华民国律法,只要不是杀人重犯,都是可以取保候审的,而且现在那人不是还没认罪吗?既然没有定罪,这个桉件还需要再侦查一下。”
同样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刘忠对秦松陵强笑了一下,接着有些双腿微微发抖地走到了束观的面前,弯着腰恭敬地说道:
“这位,您要不先去在下的办公室坐坐,我这就让人帮您把手续办了……哦,手续也不太重要,要不您直接把人领走?”
看到自己的局长如此卑躬屈膝的神态,身后的其他人顿时再次一阵茫然发懵,而那个秦老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然后仔细看着束观。
只是那个容貌普通的年轻人,他无比陌生,也很肯定自己从来没在荆城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对于这个刘局长的态度,束观倒是猜到了一点原因,因为他对这个人还有点印象,想着两个月前在金福楼的那场风波,没想到居然造成了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当然,束观并不拒绝这个给他带来极大便利的结果。
总把跑去督军府,把徐平西喊来处理这件事情要好,那样的话动静就太大了。
“那就劳烦刘局长了。”
束观澹澹地点了下头道:
“我想先把那位族中长辈先带走!”
“你们敢!”
只见那位秦姓老人再次发出一声怒喝,直接走到他和刘忠的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们,神情激动地对束观喊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如果你不让你的族人交回阿梅的尸骨,老夫今天就算死在这个巡捕局,也不放你们离开。”
刘忠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发白,如果这秦松陵真的在他的巡捕局发生点意外,就算不是死,不管这件事情最后如何,他这个巡捕局长也算当到头了。
于是刘忠悄悄朝其他那些巡捕打了个眼色,示意自己手下赶紧先把这个地位显赫的,赶又赶不得骂也骂不得的老头制住。
只是他的那些手下,依然还在发懵的状态中,没有领会到他们局长救助的眼神。
而束观则是皱了皱眉,他看的得出来这个气度不凡的老人,此时不但很激动,隐隐还有些悲伤欲绝的情绪,说不定真的会一冲动就寻死,所以束观冷静地对那老人说道:
“这位老先生,这件事情或许有什么误会,我敢保证我那位族人,绝不会去偷盗死者的财物,或许是其他人干的。”
秦松陵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道:
“除了他还有谁,昨日我走进阿梅的棺房时,就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而且他看到我就惊慌地跑走了。”
“更可笑的是,刚才审问他之时,他居然声称阿梅是自己从棺材中爬出来离开的,我那发妻已经死了五十余年了,怎么可能从棺材中爬出来,这种谎言真是荒谬至极,不是他贪图老夫发妻棺中的陪葬饰物,撬开棺材偷盗,又还有什么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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