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想到了喻妈妈,十岁以前都是喻妈妈照顾她,有一次值夜的时候,窗户没关,让她受了寒,病了半个月,大夫人一怒之下,把她贬去了庄子上,换了阮妈妈来伺候她。
打那时候起,她就变得格外的大方懂事,和姐妹们关系融洽,深得老太太和父亲的欢心。
爹爹常说,阮妈妈比喻妈妈称职,贴身伺候的妈妈一定要选好。
喻妈妈把她照顾的不好吗?
至少喻妈妈心是向着她的!
喻妈妈照顾她,也没冻着过,唯独那一次,她病的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已经换了阮妈妈了,喻妈妈对她要严格的多,她看书不认真,她就在一旁说教。
说她娘在的时候怎样怎样苦读用功,她嫌烦,见父亲对喻妈妈生了气,把她贬去了庄子上,她心里高兴,想着把她晾一段时间也好,省的老是约束着她,后来阮妈妈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她对她很满意,也就把喻妈妈给忘了。
要是喻妈妈在,她估计不会养成这样大手大脚,一掷千金的习惯,更不会因为闹鬼,就把蒹葭苑让了出去吧?
得想个法子把喻妈妈接回来才是。
正想着呢,沈安姒就拉了她一把,朝东边的绣房走去。
绣房布置的很雅致,不输她玲珑阁的绣房,里面各色丝线俱全,还有金丝银线都有,只不过她的会用上,而玲珑阁里摆着的都是放在那里等人家来借的。
沈安玉已经坐在那里,绣的正是寿字,双面绣《百寿图》,一个月后,大夫人寿宴上,大放异彩的《百寿图》。
沈安玉的针线活很好,四年前,大夫人还特地请了师傅来教她们针线,师傅原本对她们很严格的,她因为戳破了手指,跑去找大夫人哭诉。
大夫人心疼她,就说,“既然不爱学,那便不学了,叫丫鬟去学,等将来出嫁的时候,带两个绣娘去,不必都自己会,不过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得学仔细了,不然你爹那儿没法交代。”
她不信,以大夫人的精明,会不知道她诗词歌赋是在作假的。
珠环翠绕如绳索,锦衣玉食是砒霜。
沈安玉见安容望着绣品发呆,绣了两针道,“我每日绣上两个时辰,绣了快三个月了,四姐姐,你给娘准备了什么寿礼?怎么又发呆了?”
安容见她飞针走线,有些恍惚的笑道,“只是忽然有些感动,天寒地冻的,一坐两个时辰,手都会冻僵,母亲都舍不得我吃这个苦,五妹妹也得顾着**身子才是,伤了身子和眼睛,母亲该伤心了。”
沈安姒则在一旁吃醋道,“四妹妹,府里谁都知道母亲最疼你,便是五妹妹都比不过,你倒是说说你都给母亲准备了什么寿礼?”
安容羞愧的挠额头,嗔怪的看着沈安姒,“明知道我榆木疙瘩脑袋,想不到好主意,还故意的打趣我,其实好主意也不是没有,可是我是心有余力不足,我还想给母亲绣个《万寿图》,估计从现在绣,等我老了,勉强能送出去。”
一番话,逗的沈安姒大笑,“你倒是真有自知之明,存了心的把四妹妹给比下去呢。”
安容昂了昂脖子,“怎么就不能比了,怎么说母亲对我也是呵护备至,只是我一时想不到好主意罢了。”
沈安姒捂嘴一笑,眼角余光瞥了沈安玉一眼道,“要是五妹妹不怪罪我,我倒是可以给四妹妹你出个好主意。”
沈安玉呲笑一声,“你要是真有好主意,帮着四姐姐压我一头,我也认了,谁叫我脑袋瓜不比你灵活呢,你倒是说说什么好主意啊!”
沈安姒笑了笑,手轻轻的抚摸沈安玉的绣图,笑道,“四姐姐针线活不行,可是四妹妹有钱啊,母亲三十大寿,用黄金铸三十个大小形状不同的寿字,可不比五妹妹你辛苦了三个月的寿礼差。”
沈安玉的眼睛亮了起来,放下针线,要去看看沈安姒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竟然看了她的百寿图,就想到这样的好主意,生生盖过了她,可是安容并不激动,前世她照着做了。
花了整整两千两银子,大夫人很高兴,让玉锦阁给她打了套头饰,沈安玉羡慕妒忌的拽着大夫人撒娇,最后也得了一套。
沈安姒则在她拿到头饰的时候,跑来邀功请赏,她高兴,把首饰盒搬出来,随她挑。
皆大欢喜,谁都高兴了。
沈安姒躲到安容身后,嘟嚷道,“我只是忽然灵感来了,比不得五妹妹你,你别抓我了,说好了不怪罪我的,不兴你出尔反尔。”
然后,摇了摇安容,“四妹妹,你倒是说说,这主意好不好啊?”
安容不露声色的笑着,“这样的主意,我能说不好吗,早知道你有好主意,我还费劲想什么,脑袋都想疼了,我得好好谢谢你才是,要不我给你从玉锦阁买套头饰做谢礼吧?”
沈安姒心里一乐,四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只是当着五妹妹的面,五妹妹肯定不高兴,玉锦阁的头饰精美不便宜呢,忙道,“你我是姐妹,我帮你是应该的,说谢礼就太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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