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向东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京城的大人物出手了。
先是将王向东停职,还有几个省领导也遭到了处分。
接着安抚广大群众,承诺会继续改革。
接着释放了李海风。
连消带打,很快平息了骚乱,让东山省重新恢复平静。
这就是京城大人物的手段,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见成效。
……
李海风恢复自由以后,第一时间去医院看望黄伟平。
黄伟平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双手抖个不停,说话有些吃力:“海风,让你吃苦了……对不起啊……我说过要罩着你……我没做到啊……”
李海风摇摇头:“黄书记,你别这样说,这次只是意外。”
“唉……”
黄伟平苦笑道:“我原本以为自己才五十来岁,还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推动改革,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已经老了,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尤其是这场病直接要了我半条命啊……我都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康复……”
“肯定能康复啊!黄书记,你别胡思乱想,现在医学很发达,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静养,早日养好身子,早日回来主持工作。”
“你不要说好听的话哄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我这次是侥幸保住了性命,但身体各个器官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几乎是不可能康复了,我现在想下床走动都很难……”
“黄书记……”
“你听我说,我已经向上面递交了提前退休的申请……”
“什么?”
李海风脸色大变:“黄书记,你还年轻,怎么能提前退休呢?况且东山省需要你啊……”
“呵呵……”
黄伟平苦笑道:“我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工作?就算我不厚着脸皮不辞职,上面也会把我调走,调到闲散部门养老,与其那样,我还不如主动辞职回家养老呢。”
李海风急了:“你走了,我怎么办?改革还如何进行下去?黄书记,你不能一走了之,什么也不管了啊。”
“你别急,听我说,这次东山省闹的太过分了,京城有好多大人物不高兴,他们认为是改革惹的祸,他们倒不是反对改革,而是认为我太激进了,推进改革的速度过快,手段过于暴力……所以上面打算暂缓改革,你听清楚,不是暂停改革,是暂缓改革,以后的改革要放缓速度,一步一步的来,再也不能轻易冒进了。”
“改革就好比是一场战争,想要取得胜利,就必须勇往直前,快刀斩乱麻,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因为一旦犹豫了,四面八方就会涌来巨大的阻力,到时候再想推进改革就难了好几倍!”
“你说的对,我认可你的观点!但是……上面不认同啊,上面认为改革是个细致活,需要顾忌到方方面面,一碗水要端平,尽量让大家都满意……”
“根本不可能!”
李海风怒声说道:“想让所有人都满意,那是痴心妄想!能保证大多数人满意就很不容易了。”
黄伟平叹了口气:“但上级领导不这样想啊,他们想要的是完美性质的改革,大家都满意的改革……”
“只有一个地方存在完美性改革,那就是梦里,让那些上级领导去梦里找吧。”
“海风啊,你也要理解上级领导的难处,他们管理整个国家,压力很大,每做一项决定都是慎重再慎重,生怕出现差错,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黄书记,听你的意思?你是要听从上级的意见?停止改革?”
“不是停止改革,是暂缓……额,也可以说是放缓,放缓速度,不要再向之前那样激进,多听听身边人的意见,尽量让更多的人满意。”
“黄书记,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改革就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杀敌,也能伤害自己,想避免伤害自己,就要勇往直前,始终把剑对准敌人不放松,这样一来,既能震慑住敌人,又能避免伤害自己。”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生了这场大病,让我领悟了很多东西,也做了一些反省,我之前做事的确有些太着急,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以至于出现这么大的乱子,我是有责任的,上级领导也是看在我生病的份上,没有处罚我,但我自己要有觉悟,不能等着上级领导来找我啊?所以我提出提前退休。”
“……”
李海风心情很糟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黄伟平说道:“不出意外,上级领导会批准我的退休申请,到时候上级会重新派一个人来当东山省的书记,到时候我会把新书记介绍给你,你以后就跟着他做事……”
“不必了。”
李海风一口拒绝:“你都撤出了,我也没必要再坚持,我也会辞去改革委员会副主任,然后回家陪老婆,再也不管闲事了。”
“海风,你别激动,冷静些,听我慢慢说啊……”
“我现在很冷静!黄书记,当初我是受到你的感染才答应当改革委员会副主任的,你在后面坐镇操控大局,我在前面放心的冲锋陷阵,现在你要走了,没人给我坐镇操控大局了,我也不能放心的冲锋陷阵了,所以我也没必要留在改革委员会了。”
“海风,你……”
“黄书记,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关照,我会铭记一辈子!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海风,你等等……海风……”
看着快步离去的李海风,黄伟平苦笑道:“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
从医院出来。
李海风阴沉着脸,心情很是糟糕。
他对黄伟平很失望。
“既然不能坚持到底,当初又何必说的那么坚决呢!”
李海风缓缓的吐出一口闷气:“以后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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