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瞳孔一缩,一抹惊疑暗自闪过,她还未开口,就被辛丞打断。
“你要尽快突破灵级,领悟第二个阵法招式。”严肃且深沉的话语在别墅中回荡:“阵法空间的存在,是阵师全力以赴下的状态。当你突破灵级,就可以在阵法空间内,再创空间。”
“到达多空间并存的境界后,你可以在不召唤空间的情况下使用阵招,甚至可以将阵招依附于物品上。”
墨书了然:“就像传送阵法一样?”
辛丞导师平静的点头,对墨书一点即通的悟性,表示赞叹:“没错,传送阵法本身就是阵法招式的一种,只是作为通用的辅助物件,这是阵师的基本技能罢了。”
“老师。”墨书欲言又止。
“怎么了?”
墨书舔舔嘴角,好像又做了一件变态的事:“我的第一个阵法招式,本质上就是多空间并存。”
“什么——?”辛丞失声叫了一声,震惊的盯着墨书,好不容易拉回的心神,再次被无情撼动。
“墨书,使出你的阵法招式。”他神色复杂的望着墨书:“惊才艳艳是好事,只是你现在极度缺乏时间,明白我的意思吗?”
藏在水蓝长袖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仿佛又回到两月前,那两道青色的光芒,那离逝般的悲痛,那种暗红残阳的触觉,她再也不想体会到了。
“我明白。”墨书微微垂下眼眸,掩饰掉一抹恐惧的悸动,稍有稚嫩的甜美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强硬。
她怀抱着青玉流,无意识的按压下,手心被琴弦勒出了数道红痕。
“老师,时间不等人,我们进入正题吧。”墨书轻轻出声,低声喝到。
“疏影横斜,起——!”
像上次困住林墨哲一般,碧玉空间,流光荡漾,汇出的诅咒之力划分出一个独立的空间。
虚拟散光的人浮在空中,手中璀璨的七弦琴隐隐作响。
墨书回身,看着面色凝重的辛丞,低声解释:“老师,这便是我的阵法招式,疏影横斜。”
“疏、影、横、斜?”辛丞一字一顿的念着,缓缓阖上双目,呼吸陡然沉重。
墨书知道自己一天带了多少惊吓给他,也是沉默的站在一旁,等他消化完毕。
“你可知道死亡之力?”
墨书诧异的回眸,对上老师严肃的双眸,轻轻点头:“我知道,而且——”墨书犹豫一下,皱着眉头又说:“考核赛中,我曾与死亡之力的考生,交过手。”
“死亡之力又出现了了?!”辛丞声音蓦然加重,温和深邃的双眼瞬间被滔天的杀意冰锐淹没。
“老师?”
辛丞深深呼气,怒意已经涌上俊美的脸庞,却被强行压制:“是我失态了。”
“老师,疏影横斜与死亡之力有联系吗?为何......?”墨书轻声询问,疑虑绕满心头。
“死亡之力,与诅咒之力出于同源,汲取经脉破碎之力,重塑本源。”
“只是。”辛丞顿住,声音低沉压抑:“死亡之力,需要的力量,不是一个人可以满足。只有凑齐整整十人,才能完成死亡之种的淬炼。”
“十人,经脉破碎之力!”
辛丞嗓音干涩,带着漫天的痛苦:“宿白的经脉,就是被那群混蛋强行萃取的!”
墨书惊愣,经脉......破碎之力?
“没事儿,当年我凝练失败,走投无路的时候,被老师收养了。”
“一别经年,现在的我也很滋润,算是因祸得福吧。”
......
她终于明白,那孤本上力透纸背之后的憎恶;她终于明白,辛丞的滔天怒意从何而来。
墨书沉默,不知如何开口。
辛丞和宿白之间的师生情谊,她看得真切,仅仅憎恨,根本不足以表达辛丞此刻的愤怒。若是被萃取经脉的,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她或许遍寻大陆,搅得血雨腥风也是在所不辞吧。
辛丞再次强行控制涌起的恨意,嘶哑着声音,慢慢解释着。
“诅咒之力,是侵蚀力量与生命力,让阵法空间为攻击所用,在不经意间泯灭数人。”
“死亡之力,不是侵蚀,而是吞噬。吞噬灵魂力,驯养傀儡,再从他们身上吞噬或得力量。”
“死亡阵师,只有一个阵法招式,那就是无止境的修罗地狱。”
力量是灵者武者战斗的本源,消耗完是可以恢复的;
生命力,是修炼者和普通人活下去的根本,苍老的本质就是生命力的缓慢流逝。
而灵魂力,则是彻底掌控灵魂的存在,转世投胎、生死存亡,无一不受其控制。
失去生命力,最多是死亡,失去灵魂力,最幸运的都不过生不如死的活死人。在秦衡的修罗地狱中,那些都是被拘役灵魂的生命,也是死亡力的本源所在。
“明白了吗,疏影横斜,在某种程度上,与死亡之力的傀儡拘役有相通之处。”
墨书轻轻笑出了声,琉璃般的眼眸,带着看不明晰的情绪:“老师,您草木皆兵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群,有什么担忧呢?”
辛丞怔怔的看着她,深邃中泛起淡淡的苦意。
这个历经沧桑不见颓丧的男人,被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击得粉身碎骨。
“老师,当局者迷,若是换成我的亲人,学生哪怕掀起血雨腥风,也绝不妥协。”
“只是现在,学生身在局外,仅能仗着三两分清醒,劝老师放下执念。”
“死亡阵师迟早有活跃大陆的一天,若那日,老师还沉浸在无休止的怒恨中,您又当如何?”
“执念可入魔,杀意可屠佛,入局不知反,唯有陷入绝路死境......”
时间恍然过去了几日。
刚入院的新生们,忙着熟悉校园内崭新的修习模式,墨书也被漫天的琐事埋住,好不容易忙出身来,每月两次的概论课又开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真想立刻倒回去睡觉,却抵不过萧茹、林墨哲他们的热情,抢着去占理论课佳座。
“我说,你们到底想抢什么啊。”云安康嘟囔着小嘴巴,极其不情愿的说。
“走啦,去了就知道。”林墨哲一脸兴奋的推着云安康,是众人中最激动的。
萧茹搭着无所事事的墨书,戳了她一下:“秦翰导师的课诶!你竟然一点都不激动!”
墨书:?
“你再说一遍?”墨书以为自己幻听了,就秦渊翰那面瘫冷性子,会去讲这种无聊的理论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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