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俨召开的这第一场小朝会进展得十分顺利。
京畿大都督府长史的头衔,落在了年轻的元行恭脑袋上。
当这位拓跋什翼犍的后人得知自己竟然被高俨如此看重,愣在那半天都不知所措,连谢过大行台几个字都说得磕磕绊绊。
司马一职也尘埃落定,便是替高家当了九年看门犬的皮子信。
但这可把他老爹皮景和给气坏了,怎么他儿子反倒成他的顶头上司了呢?
因此在出宫的路上,老皮一直在埋怨小皮,想让他和自己换换,你来做苍狼军的统御,让老夫去做那都督府司马。
“阿爷若是不服,可自去找大行台理论,儿子却是不敢违大行台之命。”
皮子信一句话说得生硬无比,让皮景和听着大为光火,他怒气冲冲地道:
“可咱们家还有好几千兵马未能入籍,大行台只给了五千定额,老夫若是去找大行台再要,岂不是自掴嘴脸??”
皮子信望着气急败坏的老爹,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谁让阿爷刚才存了私心呢?”
“实话实说不好么?”
“就非得藏着掖着?”
“阿爷不会以为大行台不知道吧??”
“我哪知道他问那话是何意?!”
皮景和恼羞成怒道:
“老夫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这小兔崽子!”
皮子信听后,冷冷一笑:
“若非遇上大行台,我皮子信只怕现在还在宫门口瞧人脸色,阿爷却说为了我?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皮景和脸色顿时青白不断,他直勾勾的盯着皮子信,一边撸袖子,一边威胁他道:
“老夫就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
望见老爹这幅模样,小时候挨揍的记忆一下子浮现眼前,皮子信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转念一想,现在我都长大了,而且还是这老头的顶头上司,怕他个鸟啊?
于是也硬邦邦的答道:
“本将身为京畿大都督司马,怎能徇私?一切当以秉公处置…”
皮景和哪会耐着性子听他废话,皮子信话还没说到一半,脸上便挨了一拳头,打得他眼冒金星。
“大胆狂徒!竟敢以下犯上!”
皮景和冷笑一声,继续欺身上前,又是一记摆拳打在皮子信脸上:
“老子可不是在以下犯上,老子这是在揍儿子!”
被打懵了的皮子信怒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教训教训你这个目无上官的恶贼!”
就这样,父子二人在出宫的甬道上扭打在了一起。
今日虽不是大朝,但宫城的官署公廨依旧有不少官员在办公,他们听说甬道那边有人打架,个个都凑上来看热闹,怎么宫里最近就这么热闹呢?
现在连父子二人都开始拳脚相向了?
这若是被他们家妇人瞧见了,那还不得羞愤投井?
高俨正在与高延宗布置把那三千禁卫与前来领赏的有功将士,如何汇编成羽林军,冷不丁听见有太监来报,说皮家父子当众斗殴,影响极其恶劣。
高俨还没说什么,十王叔高湝立即对那太监怒道:
“大庭广众之下斗殴成何体统?何况这还是在宫城?去把卫尉卿给本王叫来!”
卫尉主掌京城宿卫,管理武库并纠察不法,乃是直辖邺城四支宿卫营的衙门,其卫尉卿更是官居三品,于整个邺城防务治安而言,十分要害。
“王叔为何如此动怒?”
高俨有些奇怪高湝反应为何这么大,人家父子俩人打架,不至于叫卫尉卿来处置吧?
没想到高湝转过头,对高俨却是又笑了起来:
“大行台可知何谓恩威并重,分化拉拢?”
高俨奇道:
“王叔是说皮家父子?”
按理说皮家父子的忠心暂时应该不成问题,为何还要?
高湝摇头,微微一笑:
“非也。”
“说的是那卫尉卿娄仲彦!”
这卫尉卿娄仲彦是已经故去的东安王娄睿之嗣子。
而东安王娄睿,则是武明皇后娄昭君的侄子。
根正苗红的鲜卑贵族。
“待会儿娄仲彦来了,大行台只管喝骂他便是。”
高湝非常自信的替高俨出谋划策道:
“娄仲彦其人看似果毅,实则色厉内荏,大行台只需吓唬他一番,他必不敢多言,届时是收他官职还是留用,大行台可自行斟酌。”
高俨听后愣了一下,杀人他倒是在行,骂人实在非他所长啊!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跟谁红过脸。
真要逼急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就是了!
所谓老实人,就是自己这样的。
若不是受了原主记忆的情绪影响,可能这辈子就空怀一身屠龙技,杀个鱼怕是都要犹豫半天。
好在现在不同了,高俨愈发的享受那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带来的快感了。
这大概是来自身体上基因,与他的灵魂完全契合的缘故了。
不多一时,一名身着官服的彪形大汉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瞧他满脸胡子拉碴的,一看便知是地地道道的鲜卑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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