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王失魂落魄的惨样,在某个瞬间,高远差点心软了。
但他强迫自己必须得硬起心肠来。
自己是个坏人吗?不,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
如果异地而处,换作是老王,他会放过自己吗?当然不会!只会逼迫压榨的更加彻底!
成年人的世界,只要牵扯到核心利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全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再者,说到底是高远错了吗?错的是老王!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当他一次次贪墨球队资金,一次次截流队员们的训练补贴时,他就应该有失手被捉并承担风险的觉悟。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了利益就得承担相应的代价!
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两个人各想着自己的心事,竟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老王沉不住气,率先开口了:“把账目和资金交出来,你就能放过我?”
高远笑了,他知道老王的心里防线已经基本崩溃了,但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还不是松劲的时候,谈判讲究“胡萝卜加大棒”,大棒已经打完了,该给老王点甜头吃了。
“你是这支球队的元老,纵有万般不是,谁也无法否认你为这支球队做出的贡献。”高远先给老王带了顶高帽。
老王惨然一笑,不置可否。
“只要你把账目和资金交出来,不再插手球队的日常事务和运营管理工作,我就保证不会向有关部门检举你,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你还是这个球队的一员,甚至在名义上,可以保留主教练和俱乐部法人的职位。”
老王吃了一惊,抬头望向高远。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给自己留了条生路,这个时候不是该痛打落水狗吗?一直步步紧逼的高远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心慈手软了?是他良心发现?还是在故意戏弄自己?
高远知道老王心里在想什么,冷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老王,我不可能在泉城星期六待一辈子,我有更大的梦想,犯不上和你为这点蝇头小利争斗不休,说句不好听的,你的眼界只有这点池塘浅滩,而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你……”老王这次真的目瞪口呆,高远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直以来,他都在防备着高远,起初是担心他分走自己的利益,后来当高远表现出执教的才能后,更担心他会取自己而代之。但现在高远却告诉自己,自己眼中那天大的利益他根本看不上,这里只是他前进途中的一块小小跳板。
老王只觉得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崩塌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在乎这唾手可得的利益呢!
“不……不可能……你是在骗我!骗我交出账目和资金,然后再一脚把我彻底踢出局!”老王喃喃自语。
高远笑得更冷了,骂道:“你真TM是个贱骨头!我好好说你不听,那好,我就明白着告诉你。我不废掉你也不全是好心,说到底,你还是球队的法人,我留着你,是因为球队里得有一个顶锅抗雷的人!”
老王脸色彻底变得惨白,但高远的声音还在继续,声调变大,变成了振聋发聩的怒吼。
“够了!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我在求你!我不需要许给你任何好处!就可以把你开除出球队!赶出医院!送进监狱!让你的下半辈子和你家人的人生彻底完蛋!但是,我不想这样,因为犯不着!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堆臭狗屎!我没必要专门去踩你一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资金和账目,然后你该干嘛干嘛!如果你执意要挡我的路,那对不起,就别怪我痛下杀手了!”
这连珠炮一般的怒吼,如同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彻底将老王给震住了,他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也放弃了所有无谓的抵抗。
他颤巍巍的用没打石膏的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串钥匙,递给了高远。
“在大众足球场我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保险柜,球队的账目和银行卡都在,银行卡的密码是卡号的后6位。”老王垂头丧气的说道,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高远接过钥匙,心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为了准备这次交锋,他查阅了N多资料,又在网上咨询过法律专家。
尽管于情于理于法他都占据上风,但根据网上专家们的反馈,如果真的走法律程序,其实非常麻烦,没个一年半载根本搞不定,至少在足协杯正赛前,他一个大子也别想见到!他没时间耗下去,所以他必须得兵行险招,胡萝卜加大棒,糊弄住老王。
没办法,高远只能赌一把,把宝全都压在了气势和表演上。
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事实证明,高远的演技是一流的,当初学体育真的选错了,如果去考个中戏,现在没准都红了!
当不了偶像派还当不了演技派嘛!
就在这时,病房外响起了一阵女人杠铃一般的笑声,而且这杠铃至少得90公斤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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