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呲——
烟花绽放的刹那,火光染红了天。稍纵即逝的美丽散出以前花海,晃眼不见,留在脑海中的记忆却在不断绽放。
“美,好美,”赵半瞎赞叹,仰着脖子努力盯着夜幕看,脑子里是一遍遍回放着缕缕红光瞬间开放出一大片红色花朵,黑色的夜幕下那比什么都耀眼。
“知道美了吧?不虚此行了吧?不怪我把你吵醒了吧?”李晨语得意的翘尾巴,拿着手里粗粗圆圆的筒子在赵半瞎脸跟前晃。
“这个就是烟火?”赵半瞎抓过筒子,迎着火光瞧,硬硬的摸着有些粗糙,圆圆滚滚的,上面还有点儿黑色痕迹,一头还有一根线,颠在手里有点重量,怎么看怎么普通。
“没错儿,这就是能烟花,摧残绽放,象征着繁华昌盛,”李晨语是真得意,以前并没有摸过烟花,一切都是从纸上谈兵发展出来的,自打来了古代也没有干活什么技术含量的事儿,这次能制造出烟花来,那是打心眼里高兴,对未来生活有了盼头。
“你怎么会弄这个?我以前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不是大周的东西?”话到最后,赵半瞎恨不得哑了声,有关李晨语的过往他从未主动提起过,那是禁忌,他知道。
“没错,你们大周朝没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李晨语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她拿着火点燃了引线,伸展了手臂朝向天空,呲嗵一声,丢掉筒子的同时,天空中又一次炸开一朵红色烟花。
艺高人胆大才敢赤手拿着万花筒子放,主要是因为放置筒子的架子没做,要不然李晨语不会干这么危险的动作,万一呲这脸了,毁了貌美的脸蛋儿了咋办。
赵半瞎听着她的话引发沉思,差点儿错过天空上的一幕,赞叹道:“犹如昙花一现的美,短暂却让人终身难忘,就像人世间的时光,一晃,发现自己已经老了,还好,还有欣赏美的力气。”
“哈哈。没看出来,您老还有文艺范呢。”李晨语畅快的笑。
独看烟花绽放,独守烟花渐凉。这一句话突然蹦出来,荡漾在李晨语脑子里。
单身狗果然不适合看什么烟花,李晨语暗暗撇嘴。寂寞的心也如烟花般转瞬即逝,没留一点痕迹。
这么响的动静不可能谁也不惊动,这不,汪汪的狗叫声沸腾起来,附近都是小门小户,好多人家里都养着看家护院的狗,一只汪叫,其它的也跟着毫不讲理的助威。
比邻而居的邻居大婶高昂的叫骂声响起来。
“天杀的龟孙,白天白天不停歇,黑喽半夜里也不安生,老太婆都让吓出魂来喽,睡着觉呢,呲嗵呲嗵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个雷呢。三天两头的找不痛快,老娘明天就去报官,抓你们个龟儿子,让你们嚣张。”
粗粗壮壮的女声说的是地方方言,李晨语支这耳朵连蒙带猜的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要骂就说人话,叽里呱啦的说的是个屁。”李晨语对着声音的来源高声骂回去。
“行了,行了,”赵半瞎连忙组织,拉着李晨语离开。
隔了一堵墙的另一边儿却捅了马蜂窝,女声楞了片刻,刺耳的叫骂声不堪入耳起来。
李晨语本来都要走了,闻言甩开赵半瞎,中气十足的吼道:“在他娘的叫唤,我过去******你,你信不信?”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仔细听,有一阵仓皇的脚步声走远。
赵半瞎气的倒仰,戳着李晨语的额头骂:“臭丫头,反了你了,什么话你都敢说,还要不要脸面了?你让别人怎么看你?你这一嗓子吼出去明天就成风云人物了,还出不出门儿?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
“怎么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李晨语拍开额头上戳的脑壳疼的手。
“那个老婆子三番五次的跑来讹银子,你给的银子都快能盖几间房了。有错咱们赔礼道歉,没完没了还。还敢骂的这么难听,骂你是龟儿子你都不恼?我可没你这份儿怂劲,明天在敢咋呼,觉得外地人好欺负,我就炸了她的窝,让她在叫嚣。”
李晨语忍了隔壁的婆子很久了,她自己能在清晨天不亮就哐哐劈柴,坐在大门无缘无故的破口大骂,吵得人不得安生,她怎么就不能夜里放烟花了?自己偏偏就要夜里放,看她能怎么滴!
“跟邻居都处不好,你跟谁还能处的好?那就是老妇人,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还说那些话,咦——你也不嫌脏,丫头啊,长长心吧啊!”赵半瞎语重心长,跟在李晨语屁股后面说教。
哐—声,大门隔绝了烦人的声音,李晨语骂了人,心里痛快的很,烛火也不点,摸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甩了鞋子上床睡觉去了。
…………
七月二二。宜嫁娶,百事逐利。
这个日子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在李晨语非常不喜的厌恶中到来了。
李晨语从天不亮就坐在院子里,看了破晓,看着挣扎出云层的太阳,浅亮的月牙高高挂在天上,没了光辉,在耀眼的太阳面前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几片云遮过去,晃眼就不见了。
秋季凉爽,露水丰沛,坐了大半天的人披头散发,身上湿漉漉的,眼睑上的长睫毛挂着露水,摇摇欲坠,将掉未掉,给沉寂的木讷小脸儿添了一抹伤感。
赵半瞎来回看了她几趟,直到艳阳高照了,坐成雕像的人还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蹙眉走过去,劝道:“晨儿,你这样自苦有什么意思?你早就打定主意要要成全人家,事到临头了难过成这样没意思。
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你也说了,不行就换。”
李晨语丝毫不动容,没有生气的呆坐着,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赵半瞎又巴拉巴拉劝:“郑辛救过你的命,他又与哪位姑娘情投意合,你对他的那份儿情是喜爱还是感动,感激,这都不好说,但棒打鸳鸯的恶事儿你也做了。我知道你放手了,就是心里过不去,干嘛非要去参加郑辛的婚事?”
李晨语有动静了,动着眼珠子撇了滔滔不绝的人一眼,然后就又入定了。
“唉——”
赵半瞎长叹一声,觑着她面无表情的神情接着劝:“你也别去参加什么喜事了,我让人传信,就说有事外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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