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绫跪坐在浴缸里正思索着,忽然想起她的箱包被留在旅馆,她摸了摸裤子口袋的手机,幸好还在。
她连忙拨通任棋的号码…
她不知道任棋要是知道她回了澳海会是什么反应…
……
弦月站在黑潭池边,看着潭外悬崖远山,神色迷离徜恍。
“出来吧。”
弦月身后不远处的假山,忽然走出来一人,是早已变回人形的常青。
她看似神色自若,但颤抖的手出卖了她,其实内心充斥着恐惧与慌张。
常青知道自己违背了弦月的交代。
她是作为保护者被派去在元绫身边的,却是多次无视她所在的危险。
她没有与元绫说房间卫生间的镜子有问题…
她没有说有人一直在跟踪她们…
她在元绫被弗青陀暗算的时候毫无作为…
甚至乎她昨晚早已察觉到镜子出现了变化,也没有提醒元绫…
“是我高估你的观察能力了。”
常青觉得有些心虚,她以为弦月说的是她并没有发现元绫身边的危机。
要不是弦月惯性地留意元绫的情况,威逼常青把房间的窗帘拉开,元绫可能就不只伤到手了。
或许事后常青会有些许内疚,但是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夫人,所以她不后悔。
想到此处,常青就觉得理直气壮,三心二意明明是弦月的错,让她去保护一个小三,这不是搞笑的吗?她一想到两个女的被一个男的耍的团团转就来气,她甚至反指着弦月闹:“你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去!”
“你以为我不想?”
“那你怎么不去!”
“我的出现只会让她更危险。”
常青一怔。
“暗册已经盯上她了。”
说起这个来,常青也很惊讶为什么暗册会盯上元绫,只是因为她与弦月有暧昧?黑麒麟至于这么小心眼,连弦月身边的花花草草都要调查一番?
弦月一脸淡然,像是对暗册甚至黑麒麟的行为动机了如指掌。
“我不懂,为什么要盯上她。”常青懵问。
“…真笨。”弦月目无表情地奚落。
“???”常青炸毛了。
“你走吧。”
常青不明所以,她本以为弦月会冲冠一怒为红颜,要想什么法子惩罚她,结果什么都没有,只突然叫她走。
“我走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
常青喜形于色,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亥山!夫人所在的地方!
“你放我走了?这么好心?”
“你说错了,是亥山的人不要你。”
常青的笑容戛然而止。
是的,她被即将见到夫人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明明是夫人让她留在绛山的。这么多年她一直不解,她以为是有什么任务需要她在弦月身边完成,或者是夫人与弦月之间有什么秘密协议她不知道。
可现在弦月又让她回到夫人身边…
“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哼!走就走!老娘不稀罕你这破地方!请我来也不来!”常青气呼呼的转头就往下山的方向走。
弦月看着常青下山的背影,喃喃自语般轻道:“这才是你的惩罚…”
……
没过多久就是清明节,纸扎铺变得忙碌起来。
元绫如常的与供应商联络进货,最近来货的数量与次数都变多,客人也变多,放学后的她也闲不下来,拆货,检查,上货,幸好今年元嫣懂事了些,不再出去吃喝玩乐,愿意留在家帮手。
元青瑜腿脚不便,元绫不会主动叫她,真忙起来的时候,她一般只会坐在收银,搬搬抬抬的活儿都不会让她干。
元绫裤兜里的手机响起,她把正上货的纸扎品放下,接听起来。
“元小姐,我们已经把位置挑好,你要不要来看一下?”是刘键波。
“是在哪?”
“弥园。”
那是澳海风水最好的墓园。
“不用看了,我相信你们。”
前两天,白骨的分析结果出来了,证实白骨确实与她有血缘关系。
得知结果她没有太大的惊讶,或许在搜魂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
任棋与罗弼逗留在仨里屯处理转移遗骨的手续,顺便再调查有没有更多其他的线索。但姓区的在仨里屯藏得很好,她不认为单凭他们与当地的警察能查出什么来,不是她不信任他们,而是领域差太远。
她把找回冯息遗骨的事情告诉给相关的人,旭立柳明兰与刘键波自然是想为封德厚选最好的地方安葬,元嫣失落了好一阵,元青瑜则是对她说了些似乎是安慰的话。
每年清明时节,元绫都会给身边逝去的人准备一整套祭品。各种纸钱,往生钱咒,宝碟,金银元宝,纸车纸房纸鞋纸丫鬟,还有亲手做的孤衣。就算失踪不明的父母她也会照做,毕竟万一,要是他们在下面呢。而今年她确实知道冯息已逝,她准备亲手给父亲做一件与照片上他所穿的村衣。
元绫正在准备肆凤的那份,虽不知对方当初换房到底是好意还是歹意,但最终似乎成为了她的替死鬼。
元嫣看着元绫亲手做孤衣,细节显然比来货批发的精致很多,加上手绘的花纹,似乎还蕴含着她满满的祝福与心意。她也好奇地想要学学,便坐在工作台的一旁偷师。她想要给刘嘉做一份,不知道她在底下过得好不好。
元绫不露声色地看了看元嫣颈上的红皮带,似乎还没有解禁。
为什么?
是因为元嫣知道得太多?
“话说最近这生意也太好了吧,每年近清明都这样?”元嫣问。
她们从这几天开始就只有晚上关门之后才有些空闲时间弄弄别的。
“不,今年特别好。”
“啊?为什么?”
元绫猜想应该与傅家和旭立有些关系。
有些人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可以带动无数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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