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悠悠,恍如一梦。
钟声又起,司徒声从梦中惊醒,草草洗漱之后,抱着六艺讲义,匆匆赶往率性堂。
课堂上,鲁夫子一如往常的严肃。
司徒声总感觉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让他心中有些发毛,享受如此特殊待遇,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课后,吴准笑又来搭话,看着书桌上的书籍多了一倍,伸手去翻。
好奇问:“你小子打算自暴自弃了么?从哪里弄这么多课外书,竟敢在鲁夫子眼皮底下偷看,忘了戒尺的滋味了么?”
司徒声连忙拍开对方的手,这些讲义乃是鲁夫子私底下传授,不好让他看了去。
佯怒道:“学长未免管得太宽了。再说了,你一个未成年,怎知道其中的乐趣。”
“哟嗬,知道你是胖子一枚,不用喘得这么离谱。不看就不看,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准笑一向把司徒声当作小老弟关照的,尽管已经知道对方比自己大一岁,但之前装作糊涂,现在被对方挑明,顿时不乐意了。
对方称呼自己为胖子,司徒声也不在意,毕竟他的确比率性堂学子都胖。
倒是对方赌气不再来翻看,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感到好笑,故作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好东西,莫非私底下参研过?”
吴准笑一听,顿时急了,气呼呼地道:“胡说,吾乃圣学子弟,只读《春秋》。”
说罢,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不再理会对方。
司徒声见对方面红耳赤的样子,想到某位常年红脸的偶像,遂“扑哧”笑出声。
接着,津津有味地翻开自己的“春秋”,利用课间时间看起来。
他的时间不多了,即使有鲁夫子讲义的帮助,想要完成率性堂功课还需多多用心。
在司徒声埋头苦读时,书院后山隐秘之地,两位青衫高冠之士正优雅地喝着茶。
他们中间摆着棋盘,黑白二子纵横交错,互相纠缠,难分胜负。
其中长髯老者落下一枚白子,悠然说道:“浩然,你的棋艺精进不少啊,老夫一不留神就吃了个暗亏。”
对坐的短须中年正在皱眉苦思,许久才能落下一子,尔后长太息道:“院长谬赞了,纵横十九道,步步皆学问,学生要学的还很多。”
原来这二人正是书院的高层,分别是院长颜思齐、教谕孟浩然。
只见颜思齐捏着一枚白子,眼睛离开棋盘,望着某个方向。
喃喃说道:“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嘛。此番与一清那老鬼一战,老夫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言果然不虚。”
孟浩然闻言疑惑道:“前日院长与一清于九天大战,最后一剑落在道观方向,不是大获全胜么?”
颜思齐见对方不解,摇头不语,半晌后才说道:“是我输了。”
“不可能。”
孟浩然不愿相信,在他眼里,院长是绝世高手,怎会输给那酒鬼?
然而当日胜负如何,除了交手双方,旁人无从得知。
如今院长说他败了,那肯定是事实了。
尽管不敢相信,心中对这个答案一时接受不了。
密室中两人,各自陷入沉思,许久无言。
“目前看来,只要一清在世一日,太平道观注定传承不绝。
书院千载遗训,代代相传,欲王天下先取太平。无论道观多破败,传承始终不灭,书院一直无法独享太平镇的气运。
以前,总以为历代主事者毫无雄心,专务姑息,以书院之强,不能铲除祸患,以致流毒至今。
经此一役,老夫深知与一清的差距,有生之年追上对方的机会渺茫,只能指望后辈子弟了。”
颜思齐这番灰心之语,让孟浩然的信仰轰然倒塌,久久不语,目光呆滞地望着心中的“神”。
“所以,老夫与荀祭酒商量后,决定成立天心堂,由你分管。
此堂不同于率性、缮性二堂,培养学子的方式会更灵活,绕开一切陋习,大胆创新改革。百年之内,必将强者辈出。
届时,一清之辈,何足道哉!到那时,铲除了太平道观,结束混乱,统一一界,为这个修真界带来太平长安。”
随着颜思齐的一番豪言壮语,孟浩然拍开了心中的雾霾,看到了书院的光明前景。
两人就天心堂具体事务密议了半天,各自端茶细畷。
“那个小道童的背景调查得如何了?”
颜思齐安排好任务之后,提起了无足称道的小事。
当然,事涉一清老道,再微小的事,也必须关注。
孟浩然当然知道院长所指,颔首回道:“那小子来历清白,世代务农,家里乃太平镇地主。
前段时间突患重疾,蒙一清施救,被收为道童,专为一清跑腿,未得传授一丝道法,应该折腾不出什么浪花。”
他说完,一脸疑惑地问起:“既然担心此子心怀不轨,院长何必答应收录?”
“唉,老夫也是身不由己,当日输于一清之手,此子拜入书院乃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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