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厂公,此前九原行省,一个老农状告本地布政使司衙门一案。那老农牛大田,已然由督察院送去,现银五十两。这是官府有言在先,民告官者,一旦告成,原告之百姓,必有五十两现银。
所有民告官者,督察院,大理寺,刑部正堂,三法司会审,必然要在一月之中结案。”酒桌之中,刑部尚书马周亲自禀报此案。他不远数千里,来到帝都,北疆,九原行省,他可不敢怠慢。
按照以前的规矩,告一个州府布政使,算不得什么大案要案,刑部正堂不会亲自来此审案。可如今,大不相同。厂公严令之下,督察院,大理寺正卿,都会迅速过问。
“此案,你可请了天子剑?”
“厂公,下官已经请了天子剑,此事虽还有一些疑点,可大致不差。当案的布政使,已经被天子剑斩了人头。”刑部尚书,马周也有一些压力。
所谓刑不上大夫,自古以来,民告官者,多半都是不了了之。大凡当权者,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留个心眼网开一面,所谓留个人情。可是厂公威严如山,他不敢有些心思,这断案者,还是杀了无错。厂公右手一动,那青瓷酒杯,化作粉尘洒下。
“自古民告官,难比登天。这现银,给这些百姓,一点念想。咱家希望,这三法司,可以动作快些,不得慢吞吞如蜗牛。民告官,都是受了极大冤屈,但凡老百姓,不少吃点亏,不低头忍忍,终究都躲得远一些,不愿与那官府之人相斗。
没人愿意,百姓一时被欺负,哪个会怕官官相护?哪个不怕彼此推脱?”
这治国,治得就是个官字,治理得,就是一个法度,一个信字。法度不行,百姓不信,一切危矣!刑部正堂马周点了点头,和盘托出此案。这布政使,是走了何人的门路,送了何人的银子,疏通的什么关系,花费了多少银子。
这顺藤摸瓜,在三千锦衣卫出动之下,大凡链条在内,所有官员,抄家,斩首,女子送教坊司,男丁入官办矿山服劳役。厂公之下,帝国法度森严,一旦认罪,杀无赦,不要想着拖上几年几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用,任何犯官,都难逃一死。
厂公面前,飞鱼服,绣春刀,锦衣卫大牢之中,诸般刑法,酷刑伺候,什么官职,出身什么世家,在如狼似虎锦衣卫之前,那当不得数。你手段通天,可否通得过厂公结义兄弟?你手段惊人,如今帝皇,也不敢过问督察院之事。就算厂公威压,那督察院两位左右都御史,疯狗一样,谁也不看什么面子。
那督察院的都御史眼里之中,大理寺正卿,刑部正堂都是对厂公死心塌地之辈,徇情枉法,那都是笑话。次日之后,刑部尚书马周,在五千锦衣卫护送之下,亲自来到九原行省,监督刑场,亲自执行。两个州府的布政使,连带知县,知府,犯官三百二十七人一共。
这里面,可是有不少,都是厂公此前昔年提拔的一些旧部所在,比如有人,也是宁武军大将军甘凤池的门路。可惜,甘凤池大将军在听说督察院的折子后,亲自去厂公府上,负荆请罪。甘凤池大将军的几个亲戚,外甥,侄儿,统统砍了脑袋。
厂公一怒,天下飘血,无人敢螳臂当车。如今的刑部尚书,还有大理寺正卿,真的会请天子剑,先斩后奏,不必再报。这一个默默老农,真的拿了官府五十两赏银,也是在百姓眼里,形成轰动之人。
如今的督察院,哥哥采风使,还有几路监察御史,让各地官府,如同芒刺在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没人敢不把督察院放在眼里。督察院,刑部正堂,大理寺,三法司会审,换作几十年前,各大世家豪门,都不把这事放在眼里。
然而如今,这世道变天。厂公杀戮之下,无数官员,纷纷戮血,倒在刑场之中。他们的妻子,小妾,女儿,都被锦衣卫送去教坊司,那是暗无天日的路。
各处官员,心里明镜一般,都很清楚。这朝廷,厂公他老人家,会真的给银子,不缺俸禄,也不少给。可他老人家,会真的杀你,只要你胆敢触犯国法,你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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