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楚天风赶到竖店镇。
经过他原来租住的屋子,楚天风随意扫了一眼。
他不敢白天进入,虽然昨晚清扫过盐会附近的分堂,可他深深知道,不单单一个盐会在找他,全华夏武者几乎都在找他。
他估计,此刻肯定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那个屋子,盯着他那个房间。
直到当晚子夜时分,楚天风才悄悄潜入。
他的房间倒还在,可惜的是,房间里面像被土匪光顾过,一片凌乱。
楚天风的房间原本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简易衣柜,两个大箱子。
如今,床被掀翻,桌子也被拆散,简易衣柜只剩下几根铁杆,至于箱子,则不翼而飞。
他本来想找出原来的影集,里头有他前身母亲楚湘的很多照片。
他记得,他把影集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如今,桌子已化成木片,别说影集,照片都找不到半张。
楚天风写了一张纸条,并拿出两千块钱,用留言条包好后,走到房东门口,悄悄的塞了进去。
房东夫妇对他还算不错,经常半夜三更送面条给他吃,还说要把他们家女儿嫁给他。
虽然楚天风对那姑娘没兴趣,但并不妨碍他对那夫妇俩的感激之情。
他在留言条里,告诉房东他再也不会来这里,那两千块钱,当作损失赔偿给他们。
次日,楚天风一大早起床,买了些香火纸钱等物,坐人力三轮赶往楚湘的墓地。
明日便是华夏传统节日中元节,也称鬼节,按照习俗是中元节前一天上坟祭奠。
当天天气一片晴朗,太阳照在身上,像用火球术全身上下不断烘烤。
墓地在一片荒山上,有着参差不齐的树木,高高低低的杂草。
楚天风担心周围有人监视,特意绕墓地走了一圈,并用神识仔细查探。
也许那些武者并不知道楚湘的坟墓在这里,也许,他们知道却不认为楚天风会在今天前来祭奠,总之,楚天风走了一圈,居然没发现一个可疑人物。
楚天风点燃香火,烧了纸钱,便跪在楚湘墓前发呆。
他知道,这是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女人。当初,她为了柳子雄,不顾各方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跟柳子雄在一起。后来,为了儿子,她再一次不顾一切,把自己的最好的年华,完全倾注在儿子身上。
然而,她的儿子时运不济,英年早逝,肉身都被如今的楚天风占据。
楚天风忽然觉得,自己欠这对母子太多。也深深的明白,自己该为这对母子做点什么。
楚天风被人追杀,曾经一度想过辍学。可现在,他却不再这么想了。
看着楚湘冷冰冰的墓碑,楚天风暗自下定决心,就算为了楚湘,他也一定会争取毕业,亲自把毕业证送到楚湘的墓前。
至于楚湘希望他儿子能扬名立万之类,他实在做不到,只能对楚湘说声抱歉。
正思忖间,远处娉婷飘来一道黑色的身影,靓丽的身影。
楚天风连忙站起身,从包中取出墨镜带上,然后,略作收拾,准备闪人。
“喂!”来人慢慢走近,她似乎看出楚天风想离开,连忙出声招呼。
楚天风硬着头皮停下脚步。
“你好!”来人终于走到楚天风面前,微微拿开太阳伞,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你是湘姨的朋友,还是……”
“哦,我叫林风,是楚天风的朋友。”楚天风粗着嗓门应道。
“林风?”来人围着楚天风转了一圈,忽然怒容满面,“楚天风,有本事化妆成女人给我看看。”
楚天风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舞姐,这样你也能认出我?”
来人正是花舞,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楚天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几个狐朋狗友,你哪来的中年朋友?全恒昌跟你泛泛之交,会跑到这里来给湘姨扫墓?打死你我都不信。”然后又指了指他的手,“全身都是破绽,中年人却有一双细嫩的手,骗鬼差不多。”
“我这几天都这样装扮过来的,从来没被人看穿过。”楚天风有些不服。
“那是因为没人注意你这个路人甲。”花舞走过他的身边,把伞递给楚天风,“帮我打伞,等我烧完纸钱一起走。”
“好的。”楚天风心中颇为不愿,却也不好说出,也不敢说出。
花舞点燃香火,跪在墓前,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口中尚念念有词:“湘姨,我来给你烧纸钱了,你要收好。”
楚天风站在花舞身侧,看见她的额头渗出汗水,便悄悄打出一个寒冰诀。
“嗯?”花舞立即感到全身一阵凉爽,她疑惑的看了看周围,“湘姨,是你吗?你可不要吓我!”
楚天风不由翻起白眼。
花舞匆匆烧完纸钱,看向楚天风:“可不可以把你的假面具摘了?难看死了。”
“拜托,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我?”楚天风耸了耸肩,把太阳伞交还花舞,“再难看总比死人好看些。”
他的假面具是专业化妆师制作的,做工相当精细,可以说是一件艺术品,根本不存在难不难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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