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话如同一道闷雷劈中了林皇后,她不禁踉跄了两步,丁筱婉的孩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南宫醒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帝王的怒火震慑的众人都不敢动弹,“谁能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贵妃娘娘好好的怎么就小产了?”
众人都噤声不好说话,这个时候这种事情,她们怎么好开口,这是皇家内部的事情,她们只会多说多错。
南宫醒的厉眸转向南宫嫣,大声喝道:“你说!”
南宫嫣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她也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婉贵妃不是要下来题字吗,怎么就摔下来了,而且还小产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不能让这件事情牵扯到母后,“回父皇,是婉贵妃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皇上……”南宫嫣话音刚落,侧门边传来了一句虚弱的声音,婉贵妃在佩儿的搀扶下从里面缓步走出来,脸色苍白神情哀戚。
南宫醒连忙迎了上去,跟佩儿一起将婉贵妃扶到椅子上坐下。
握着婉贵妃冰凉的双手,南宫醒心疼极了,“婉儿怎么出来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皇上……臣妾的孩子没了……”婉贵妃哭的梨花带雨,苍白的脸染血的衣裙,让她看起来更添三分可怜。
果然,看她这个样子,南宫醒更是心疼,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婉儿不必太过伤心,以免伤了身子。”
“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该死,臣妾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婉贵妃哭的更加伤心,作势就要跪下。
南宫醒连忙按住她,“意外之灾,怎么能怪你呢。”
这时佩儿突然跪了下来,语带着哭腔道:“皇上,您可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娘娘小产可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啊!”
“什么意思?”南宫醒面色严肃。
被南宫醒的气势一吓,佩儿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正对上婉贵妃对自己轻轻点头,她咬咬牙定了定神,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娘娘是被皇后娘娘跘倒的。”
“冤枉啊!”林皇后连忙也跪在地上,“皇上,臣妾没有。”
“把话说清楚!你该知道冤枉皇后是什么罪名。”南宫醒没有看林皇后,压着怒火问佩儿。
“奴婢不敢胡说。殿中的人都看到了,娘娘跌倒后,皇后娘娘还伸着一只脚呢。”话已经说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佩儿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
南宫醒的目光转到大殿中,威严尽显,“你们可有看到?”
大殿中一片沉寂,这明显就是后宫争斗,跟她们扯不上一点关系,她们可不想牵扯进去。
过了许久,才有一位跟丁府交好的府上小姐起来,“回皇上,臣女确实有看见皇后娘娘伸着一只脚。”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南宫醒看向林皇后怒不可遏。
感觉到南宫醒冰冷的目光扫过来,林皇后感觉如坠冰窖,“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当时臣妾的椅子突然晃动,臣妾伸出脚只是为了稳住身子,并未碰到婉贵妃啊。”
“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好好的椅子如何会晃动?”南宫醒冷哼,压根就不相信林皇后的话。
林皇后无言以对,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悠在一边看的清楚,当时是佩儿趁人不注意踢了林皇后的椅子,佩儿定是练过武功的,所以才能看似不起眼的轻轻的动作就让椅子发生大的晃动。而婉贵妃根本就是自己故意跌倒的,这一切就是个阴谋。
她看了南宫景一眼,正对上他也看向她,并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她明白南宫景的意思,他定是也看到了,但是却不打算掺和这件事情。
也对,南宫醒妻妾不和、后院失火对他们只有好处。况且后宫的争斗谁能说得清谁对谁错,哪次是对哪次是错。再说了,林皇后是南宫嫣的母后,就凭南宫嫣那么对她,她也没理由做个圣母去解救林皇后。
她不做圣母,却自有善良之人。
蒋毓敏叹了口气,虽然平王闲云野鹤从不干涉皇家之事,可她却不忍心看到林皇后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被定罪,许是真的被冤枉了呢。“回皇上,臣妇也有看到皇后娘娘伸着脚,但那时贵妃娘娘已经摔倒,相信大家也都没有亲眼看到是皇后娘娘跘的。还望皇上能够明查。”
“平王妃言之有理,朕定会查明此事。”闻言南宫醒点了点头。
“皇上……”婉贵妃虚弱的靠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红肿如桃,她哽咽着道:“皇上不要生皇后娘娘的气,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这个孩子跟臣妾没有缘分……”
婉贵妃看似是在为林皇后求情,却是坐实了林皇后的罪名。又拿孩子来说事装可怜,只会将南宫醒刚刚平复一点的怒火重新挑起来。
果不其然,一想到跟婉贵妃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南宫醒再一次的怒火中烧。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皇后道:“今日婉儿去你坤宁宫请安,是你将她带到这里来的。不管是不是你跘的,这件事你都得负责。从今天起,你就禁足坤宁宫,直至朕查明此事。若真是你所为,朕定不轻饶!”
“父皇,不要啊!这不关母后的事啊,您不能这么对母后。”南宫嫣也急忙上前跪下为林皇后求情。
看到南宫醒难看的脸色,林皇后伸手拉住了南宫嫣,俯下身道:“臣妾谢皇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只有接受不能质疑。她已经被禁足了,不想嫣儿再为此事触怒皇上,到时候也被牵连。
李福生走到南宫醒身边道:“皇上,门外已备好了软轿。”
“扶贵妃娘娘上轿,送回宫去好生歇着。”南宫醒吩咐着,然后跟着一起离开了。
林皇后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外,殿中那一滩鲜红,仿佛是在嘲笑她。在皇上的心里林家终究已经是无用了,丁筱婉只要略施小计皇上就要处罚她了,她这个皇后只怕就要易主了。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赏菊宴也就此结束,夫人小姐们纷纷告辞离去。
叶子悠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林皇后,她仍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帝王最是无情,想必她此刻也有此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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