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的堂口虽然有衙门的人,但毕竟是渊行帮的势力,没人敢靠得太近。
而且安清和等人本来就是在东市动手,事前也并不觉得,晏红染能逃回堂口,所以人手安排的并不多。
楚云清一路横冲直撞,盯梢的只是寻常衙役,毫不能阻拦。
虽是深夜,堂口门前也有值守的帮众。
“清儿哥,你怎么来了?”守门的是阿力,不过转眼便看到了楚云清抱着的人。
“堂主?堂主她怎么了?”
“守好门!”楚云清没有多说,径直朝地牢而去。
阿力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安静的地牢里,出现了匆忙慌乱的脚步声,直到这里,楚云清一路古井不波的心情,才重新释放出真实。
他着急,他害怕,他慌张。
楚云清抱着晏红染,一下跌坐在顾禾的牢门前,背后剑匣也磕落在一旁。
没有什么话说,他有千般话,皆是堵在了喉咙里。
只是祈求地看着从床上坐起的顾禾,然后低头看着好像没了气息的晏红染,哽咽着,却努力去压制住。
老采花不走空好奇地看着这边,却感受到了气氛,不敢说话。
顾禾平静地走过来,看着楚云清怀里那在京城时意气风发的人儿,如今脸色惨白、嘴唇青紫,任人宰割般地躺在潮湿的地上,心里竟也难免伤感。
她没问发生了什么,也不必问,而楚云清此时带着她出现在这,她心里便知晓了缘由。
“我救不了她。”顾禾轻声道。
楚云清手指颤了颤,抬头,看着她。
顾禾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的心疼。
“她还没死。”她说。
楚云清连忙伸手,探了探晏红染的鼻息。
“看她脸色,这应该是南疆的蛊毒。这种毒,除了医术冠绝的人可以配药医治外,要想解毒,必须得找到下毒的人,非解药不可。”
顾禾说道:“她蛊毒攻心,本该死了的,但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在京城的时候,她从我身上拿走了不少符纸,其中有一道玄术是能续命的。”
楚云清神情一喜。
“别高兴的太早。”顾禾道:“续命只能吊一时,天亮之前若无解药,她还是要死。”
楚云清沉默了,大悲大喜再大悲,他突然有些烦躁。
看出他眉宇间的不耐和焦躁,顾禾便道:“动手的人,是官府?”
楚云清点头,将在雪月楼发生之事也说了。
“那解药,你得问安清和去要。”顾禾道。
楚云清二话不说,起身便走。
“但你要想好,他可能会杀你。”顾禾在背后道。
楚云清没工夫理会,很快便出了地牢。
顾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眉眼一低,看着人事不省的晏红染,忽地叹了口气。
然后,在牢门的锁头上轻轻一拽,这锁便开了,她走出去,将晏红染抱到了牢房里的床上。
不走空两眼一瞪,显然没想到对方竟有这等手段。
“仙子救我!”他连忙喊道。
顾禾看也不看他,随手一甩袖,那边的不走空就如被风刮,整个撞到墙上,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他是带不回解药的。”顾禾伸手摸过晏红染的脸颊,轻声道:“就像在京城说过的那样,合该你这条命,是我的。”
她将晏红染的上衣扯下,露出白净的肩膀,然后咬破指尖,血如朱砂般在她胸前和后背上画过。
……
楚云清出了堂口,门前街上就有盯梢的衙役,他也不理,就往街外头走,那些衙役自是一路跟着。
他好似走得漫无目的,心里却明白,不用自己去找安清和,在得知自己没死以后,对方一定会来见自己。
果然,走了不多会儿,身后紧随的脚步声便听不见了,然后是只有一个人在跟着。
楚云清停下步子,回头,身后十多步外,是面无表情的安清和。
只不过今晚的对方,与平日所见大不相同。
如果说从前的安清和,像是无世无争的商贾,此时便是杀意涌动的持刀人。
而对此,他并不掩饰。
安清和手上还带着那对蛟爪,目光一直落在楚云清的脸上。
“解药呢?”楚云清问道。
安清和看他半晌,笑了,“你倒是命大。”
楚云清抿了抿嘴。
“敢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安清和冷哼一声,“还想着救她?”
“你不是说,想让她当帮主么?”楚云清问道:“现在为什么要杀她?”
“你会不知道?”安清和讥讽道。
楚云清知道,是因为陈文静和李鹰,也因为安清和怕暴露自身,若被晏红染和渊行帮知道,一直的卧底谋划,想要掌控渊行帮的是安清和,那下一个死的必然是对方。
“能不能给我解药?”楚云清还是道。
安清和反问,“应天枭是你杀的?”
楚云清眉头皱了下,他不知道应天枭是谁,而当安清和看到他的眼神后,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应天枭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如果真是楚云清所杀,那无疑是说他武功隐藏很深,这不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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