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自那云雾茶中品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茶意。
这茶意很是玄妙,一种缠绵的意味于其中。如若那“牛饮”般的饮法,自然品不出来。
良久,那老祖方且意味深长地望向了王九,道:“你这小子,未曾想到,若非你来泡,还真品不出来此中意味。以茶传意,用茶入道,还真是有其事啊!”
“老祖,这九哥儿泡的茶,确实有那么几分味道,”这如画胖和尚道,“如若我来,估计会糟蹋了这么好的茶……”话未说完便被老祖一巴掌拍在了如画的脑门上,剩下的话全被如画吞下肚子里去了。
“这何止几分味道,这九哥儿以茶入道,已然登堂入世了,”老祖叹道,“依我看,与那明月楼的花大家的手法亦不呈多让啊。尤其是这手法‘不动如山,动也如山’,完全与那花大家的一样!”
“啊,花大家的?”王九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道,“老祖,您喝过那花大家的泡过的茶?”。
“噢,我说的花大家的应该是如今明月楼当家的她母亲,此花大家非彼花大家的,”老祖仿如陷入沉思之中道,“那应该是数十年前了。如今宫中的老廖和那花姓娘子……现如今,那花姓娘子早已作古了……那时两人英雄眷侣,何等羡煞旁人啊……”
“老廖,是不是宫中的那位三大实权太监之一?”那如画大胖和尚忽然探出他的胖脑袋问道。因为胖得已没脖子,看着实在辛苦。
“啪”,老祖把他的胖脑袋拍了回去,伸手拿起王九又添满的茶水喝入口中,经过舌头充分接触之后,又道:“‘思念’的味道,我倒是品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味道。正是那位宫中的老廖。我说九哥儿,如果你的剑意如果可得那老廖的指点的话,踏入剑之一道,指日可待!”说罢,却是大有深意地看着王九。
王九被那老祖盯着,手一颤,手中的滚烫的开水差点倒出来:这老祖的眼力太厉害了吧!
“哎,你甭紧张,”老祖笑得脸上的皱纹又如开花般道,“你身上的因果,实在是太多了些。反正来日方长,等我慢慢跟你聊聊这因果……”
老祖的话音尚未完,那大胖脑袋又伸了过来:“啊,这九兄弟还被他修出了剑气?我且与他较量一下……”话音未落,又被老祖把这个如肉球般的脑袋拍了回去。
胖脑袋十分不乐意,嘟哝着:“咋老是拍我脑袋……”
“因为看着这个东西就想拍。”老祖没声好气地道,“你想跟这九哥儿较量?小心你的胖脑袋被人割下当球踢!”
如画被吓得吐了吐舌头道:“哎唷我的妈呀,这九哥儿这么厉害?”
老祖笑得如同狐狸一般道:“何止厉害。你甭看他嘴角那大麻子,头上一缕白发。他的年纪,哼,我看哪,与你差不了太多!”
王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却伸手将自己嘴角的大麻子去掉。说来也怪,这一去掉那大麻子,这王九瞬间年轻了许多。
王九拱手冲着二人道:“实在抱歉,外出游历,若非易容,时有不便!”
老祖点点头,却未说话。
如画却道:“总是觉得这家伙好似一团迷雾般,看不清楚。”
老祖指着王九,却冲着如画道:“你自然是看不清楚的。这家伙功力已通玄关,打通任督二脉,你如何看得清楚他?看你如今,还差得挺远。而这家伙已差不多跟一些老家伙们一般,正在以自己独有的视角品鉴世事。而这些独有的视角,正是自己所的体悟所得。”
如画吓得又吐了吐舌头。
而王九好似被人扒了衣服一般,着实难受。不怪得这老祖无人敢惹,这老家伙眼光实在是毒辣,连自己有剑意、打通任督二脉都看得明白。而这老人家,在自己眼内,绝对的就是一位普通的老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而自己所体悟的五行,每人均为五彩所构成的综合体,在这老祖身上完全无法体现。
如今的王九方明白,自己距这老祖的体悟尚且有不少的一段距离。
数泡茶之后,老祖怡然自得地道:“小子,你却不必对老祖我查探,你那套,在老祖我身上行不通。老祖我所体悟的为因果之道,《华严经》有曰:‘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因起。’如你为何会来此,你心中自然明白。此亦为因!”
一提及此,王九心中忽然无名火起,自己来此,自是寻仇而来;而自己任督二脉已通,已踏入江湖中一等高手行列。
王九自认为前来刺杀那空性和尚,即便不得,那全身而退自是无妨。但未曾想到的是,见到如画和尚,竟带自己踏入这少林寺,但却被这看不出年龄的老祖阻于此。
一想及此,王九笑道:“老祖,你若真知我来此之因,那你是否要阻我之果……”
说话之间王九愿随意动,几乎就是在那霎那之间,王九正欲执壶修长的手指之间出现了三枚黑黢黢的指刃,“噌噌噌”三下,那三枚指刃瞬间便以倒过来的“品”字形弹向那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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