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北靖王府的荷花池塘边,此时盛夏刚过,荷花已经开好了,正迎着微风轻轻摇摆。
李钦跟着介衍走过曲曲折折的石桥,从亭亭玉立的荷叶丛中穿行而过,这个情景对他来说有些似曾相识,他微微颦眉,低声道,“还要走多远。”
“快到了,”介衍低声说,“你看,就在前面。”
李钦抬头,不远处一个石亭立在那里,他长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不知道介衍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但隐隐感到对方似乎有许多话想说。
果然,在石亭前,介衍停了下来,他留给李钦一个背影,然后淡淡地开口道,“上次国辩的时候,殿下曾说,要让我小心一些,如今这里四下无人,殿下想做什么,都不会落人口实。”
李钦先是一怔,然后便一声冷笑,“如今谁不知道你我交恶,我来找你,你便出了事,难道我能脱得开干系吗?”
“你可以。”介衍仍然是方才淡然的表情,“因为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会为殿下说话。”
“那你万一死了呢?”
介衍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若是死了,就算我用性命为殿下解开当年的心结吧……殿下如果恨我至此,介衍也愿意承受殿下的雷霆之怒。”
李钦冷哼了一声,“你觉得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出当年的气?”
介衍只是摇头,“不论今日殿下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些话,我迟早是要和你说的……”
他转过身来,忽然俯身而跪,李钦心中一惊,语气中甚至带了些许慌忙,“你想干什么?”
“当年,我在落水之后,听信太子谗言,认定是你因为嫉妒而背后陷我于危难之中……乃至后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这件事,被煽动,是我年少气盛,辨不明是非,等到真正反应过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介衍低声道,“我不奢求与殿下仍能像从前一般相交,只求殿下能够原谅我当年的无知莽撞,这些年来,我无一日不在为那时的冲动而抱憾……”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为什么——”李钦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快速地叹了两三口气,“为什么还要一直为李钧做鹰犬!”
介衍没有抬头,李钦却听到他一声微弱的叹息,一阵沉默过后,介衍才缓缓道,“说到底我仍是一个普通人。要改变,要回头……都需要一些勇气……我,我不想再辩解什么了,如今我能在殿下面前,将这些话说出口,于我已经是莫大的解脱。”
李钦衣袖中的拳头捏紧了几回,又松开了几回,他走上前,缓缓蹲了下来,伸手扶住了介衍的肩膀,用有几分干涩的声音道,“你先起来。”
介衍起身的姿态有些勉强,李钦则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小臂。
“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李钦认真地道,“能做到吗?”
“殿下请说。”
“南边客。”李钦的目光锐利地剜了过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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