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空间作为本世界和精神世界之间的空间夹缝,虽然天空永远是漆黑色一片,但也具有刮风、下雨之类的天气,据说它们的形成与处于其中的生物情绪有关,但并没有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
此时此刻,凯隐就盘着双腿坐在无人的角落,拉亚斯特横放在膝盖上,呼啸的狂风从他的脸颊吹过,似乎连周围的黑暗都在隐隐晃动。
面对这阵阵狂风,他轻轻抚在拉亚斯特的刀尖上,神色淡漠,不为所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身侧的黑影晃动幅度更大了一些,一只手从中伸了出来,接着是胳膊、双脚、头部,林烨从这团黑影里“挤”了出来。
“总算找到你了!”能够找到凯隐,林烨长舒一口气,他还真怕凯隐意气用事直接闯出去。
凯隐没有转头,依旧看着手中的镰刀:“进步挺大的,已经能掌控到这种程度了。”
林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里哪里,要说厉害还是芝麻最厉害……”
“啊,对了!”林烨突然想起自己是有正事的,“你刚刚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么做?是不是想唤醒体内的亚扎卡纳?我听亚索说,它的实力还不足以……”
焦急的林烨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凯隐冷冷的声音打断。
“一般来说,亚扎卡纳只会寄生在艾欧尼亚本地人身上,有极小的几率感染到外来人,但这种极小的几率影响不到我。”
“影响……不到我?”林烨抓住凯隐话中的关键词,“为什么你有自信它影响不到你?”
凯隐闭上眼仰起头,感受着风吹起鬓角长发的感觉。
“因为我本身,体内就藏着一个‘恶魔’……你听说过‘暗裔’吗?”
“它们曾经是恕瑞玛的飞升者战士,是圣洁与荣光的象征。拥有着飞升者大军的恕瑞玛在那个时代就是世界的主宰,战无不胜……然而,在一次平叛艾卡西亚……”
“等等!”林烨叫住凯隐,他隐约觉得“艾卡西亚”这个名字有些许耳熟,但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
“嗯?”虽然林烨打断了凯隐讲话,但他这时的脾气出奇的好,只是发出轻轻疑惑的声音。
林烨实在是记不起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只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事……你继续。”
凯隐深吸一口气,继续这个他所了解的故事。
“这场对艾卡西亚的平叛战争中,绝望的艾卡西亚人解开了虚空封印,顷刻间,艾卡西亚就永远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飞升者们抵御了虚空的入侵,但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的身心也受到了虚空的污染……”
“数百年后,恕瑞玛最后一位皇帝遭到背叛,死在了飞升仪式之中。飞升者们群龙无首,军阀四起,其中的佼佼者便是在那场抵御虚空战役中被污染的那些人。”
“战争导致的混乱席卷了整个瓦罗兰大陆,流利失所的人们给这些被污染的军阀取名为——‘暗裔’。”
“再之后,在一场场背叛与算计过后,不少暗裔陨落,但也有一些过于强大,被封印在自己的武器之中,囚禁了上万年……”
“近代,暗裔武器重新现世,凡是沾染它们的,都会被武器中的暗裔侵蚀身体,最终被那些暗裔夺舍,成为他们重新行走于人世的容器。”
“他们曾经是荣耀,如今只是被禁锢在容器中的可怜虫,所以他们疯了一般,企图对这个世界复仇,给它带来毁灭……”
凯隐讲述期间,林烨始终保持着倾听,等到他讲完,差不多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只是这些事情有些出乎林烨的意料,使他没那么快消化过来。
暗裔居然和他们任务中提到的虚空有关?
凯隐手上这把带有毁灭气息,长着血红色眼睛的长镰,多半就是一把暗裔武器……
他说的解决,难道就是让拉亚斯特占据他的身体?
能不能从拉亚斯特身上打听出关于虚空的消息?
想问的问题太多,反而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林烨深思几秒,最后还是决定问个当下最重要的问题。
“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
凯隐重新低头,握住拉亚斯特的长柄:“凡人过于弱小,神明不会看他一眼。拉亚斯特具有毁灭整个国家的能力,足以破灭这座堡垒,等到神明们发现他的踪迹,诺克萨斯的阵地必然已经被荡平。”
这似乎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唯一的牺牲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凯隐……
“不行。”然而,林烨的回答出乎了他的预料。
林烨干脆地坐到凯隐身边,与他一起盘起腿,顺手拍掉他手上的拉亚斯特。
凯隐:“……”
林烨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你还记得吗,当初是我提议这次歼灭行动的,是我给出了一个没那么容易实现的计划,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过失而不是你的,假如有一个人需要为此付出生命,那这个人也应该是我,不是吗?”
你也没有这个能力啊……凯隐强忍住这句话没说出口,难得享受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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