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凝静于这一刻。
灰黑天幕下,雨水粘稠如丝线,狂龙定格,而挺身于队伍前伸手呵退群龙之人,也如相片般定在原地。
他伸手直指那雨电协同的龙,无人能认清他那布满雨水的脸,但人人知道这是谁。
何以全。
时光复归,一声惊爆贯彻天地,但众人竟然在这震伤大脑的轰鸣中毫发无损。何以全仍站在队首,他抹开满脸的雨水,仰面看向天空。
满天乌云已在这一指中退散,但雨气未消,雨终究会再落下。
“赶紧走,等会雨还会再落下。”何以全道,“他们在……”
那边小队的队长正望向何以全,两人便就此对视:“……那边。”
余归宁霎时虚握空气,如掷标枪般透出手中虚握之物。他们虽不情愿何以全加入队伍,但不得不说,他的加入迅速提升了各个队员持秽的技巧与重量。
若是以前,余归宁她这一击定是精确一击,如定点狙击,但现如今,她这击如风暴肆虐,风夹暴雨。
这璀璨一击呼啸攻向那高楼中的小队,却被那俯视何以全的男人数据伸手接下,如石沉大海一般奄声平息。
唯一证明余归宁此招威力的,只是楼层间成片坠落、裂纹密如蛛网的玻璃。
那招引“神龙庭”的女人从房间中出来,向这接下余归宁一招的人问道:“谁驱散了云?”
“你最好自己看看。”
这女人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她与余归宁、施乌并无交集,因此她认出的自然是何以全。
她对何以全相当熟悉,此前曾同行于一队两年,可她从未设想过今时今日。
她并不相信KIA关于何以全叛变的消息,但她也无力改变事实。可如今,这位往昔备受崇敬的人物竟然出现在她的对立面,将与她一决生死。
她伸手郁结云气,将飞散乌云集合。既然已是对手,仇隙已结下,那何必再提往日交情?
何以全亦看见这位昔日的队友,从她面上悲哀的表情看来,她怕是要继续动手。
余归宁看出端倪,又见天上雷声又隐隐再显姿态,便向众人说道:“动手吧。”
众人再度奔驰,向那KIA小队藏身的高楼进发。雨渐渐的再大,雷鸣声再度显现。
何以全回想以往所见,一面奔跑一面伸手提拔建筑。
引力似乎由他这一伸手而翻转,众多高楼坠向天际,集合在乌云之下。建筑渐渐组合成一只巨手模样,探入乌云中。
当这手自乌云中抓下一条龙,它的躯体便已成型,成为立于大地,诞生在乌云之下的建筑构作巨人。
那被它攥在手中的龙毫无败象,随它挣动,雷电降雨一般劈在巨人身上,雷鸣将一切声动掩盖。
然而这巨人并非活物,这些雷电对它而言不过是水中花,电流自它体内的钢筋流通,直向大地,对它无有一丝伤害。
巨人如两手握缰绳般攥住龙的两端,猛力拉扯。
那龙扭曲着身子,在这两力对争中,猛然拉断这巨人的手臂。
不计其数的建筑碎料自城中飘起,再组合为巨人的手臂。这组合似乎点醒了巨人,它在不尽无休的雷劈中将双手插入这人造都市中。
片刻,重重峰峦般的水泥及混凝土造物撞向乌云之后的轰鸣之物。雷电自此烟消云散,但雨势依旧,愈演愈烈。
……
KIA小队身处的建筑猛然破裂,在巨人的指引中冲向云霄,这虽突然,却并无人员因此伤亡。
那毫发无损的男人放下怀中的女人,向她说道:“我来拦着他们,你躲好。”
“你一个人打五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是何以全?”
这男人回头说道:“是两个人打五个人。”
那从楼上摔下的男人从建筑的废墟中爬出,向两人笑笑:“我没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何以全,不足挂齿。”
这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句仿佛具备魔力的话语吸引——
“我是谁?”
这女人看向他,他仍是旧模样,胡茬唏嘘,衣衫简陋,毫无特点。但她想起他曾说出这话,他也是这般的平凡模样。
这个平凡男人总在创造不平凡的业绩,在众人绝望之时开拓新的道路。
“你是钟镇涛。”
钟镇涛点点头,问道:“你不信任我吗?”
“对。”
“这种你不信任的情况有多少次?”
她站定在地,回应道:“十三次。”其中六次是为那个鸟雀化的队员,他们似乎永远奔波在为他缓解异化的道路。他们都知道秽之势不可逆,但谁都不愿见到他死去。
还曾保有人类意识的他是如何的友善……
“现在你还怀疑我吗?”
“对,我永远会在这种时候怀疑你。也许你能活下来是实力,但其中一定有运气使然,你总有一天会耗空你的运气……”
钟镇涛见到她几乎哭起来,笑道:“是的,也许会有这一天,但不是这次。但我们谁不是呢?你现在保持着状态就已经是牵制何以全了,快走吧。”
那女人点点头,离开。
于是场上只剩钟镇涛和那受伤的男人。
“你的伤还好吗,说实话。”
“确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我有这样的恢复力,我也不敢轻易去碰他。”
“很好。不过下一次不要这样了。也许他确实没救了,也许他还有救;你那时候主动上前,不仅断送了他生还的可能,还吧把自己弄得伤残。要是他们队伍里有能传送的,怕是那时候我们当场就死了。”
“可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恢复力快,能抗住更多的伤害,对吗,这样我们就能少受一点伤,因为你已经提前抗下了。”钟镇涛抬头遥看那巨人跳跃触碰举头三尺的乌云,将龙从云中捞下,“但你很不恰当,要是对方能遏制恢复呢,要是对方能一击必杀呢?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攻击会携带什么,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最好的选择,是尽量不受伤害。”
钟镇涛不待他回话,道:“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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