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徐子桢对柳风随一招手,“谈崩了,打出去。”
事已至此,柳风随已经顾不得对方是不是个王爷了,二话不说掏出两颗石子甩手飞了出去,可就在石子刚要脱手之际,一股虚弱疲乏之感猛地从身体深处弥漫而出,威名赫赫的没羽箭家传飞石居然在这一刻失手了。
两颗石子缓慢无力地飞到赵楷面前,莫景下随手一挥将石子扫落,老脸笑得象朵菊花似的说道:“老夫这醉魂香滋味如何?”
柳风随脸上满是不信与惊愕,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扑通扑通两声,徐子桢和柳母也未幸免。
“醉魂香?你是西夏三绝堂的人?”柳母的神情凝重起来,死死盯着莫景下,可是身上却是半分力都使不出。
“应该说是前三绝堂的人。”徐子桢坐倒在地,脸上挂着一丝无奈,他看了一眼赵楷,“看来王爷准备得很充分,我想咱们的计划你怕是早就猜到了吧?”
赵楷得意地道:“这是自然,莫非徐公子以为派个小丫头进府偷偷打探便能万事大吉了么?你也太小看孤了。”
徐子桢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墨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赵楷轻笑一声,拍了拍手掌,假山后走出一个护卫来,手里抓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正是墨绿,只是现在的她双手被反绑着,头发散乱花容黯淡,身上的衣衫倒还算完整,就是不少地方都已肮脏不堪,甚至有破开的地方,显然是受过刑或是被殴打过的了。
徐子桢心里猛的一阵刺痛,他早知道将墨绿派进郓王府会有不小的风险,只是没想到墨绿会受到这样的悲惨遭遇,月光下的那张小脸分明是苍白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明显的血丝。
“赵楷!你他妈还是个王爷么?”
徐子桢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要不是身体软麻的不能动弹,他真想冲上去把这道貌岸然的状元王爷一顿暴打。
赵楷却不生气,只微微一笑道:“这可怪不得孤,柳……哦,该称张公子,若是你不起异心仍肯为孤效力,又哪来这许多事呢?”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看向了徐子桢,“不过孤还真没想到今日徐公子你会亲来,倒是省了孤的一番手脚。”
徐子桢嗤笑一声:“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子不会跟你为虎作伥自寻死路的。”
赵楷的眼中闪过一道阴郁:“哦?为何追随孤便是自寻死路,不知徐公子可愿坦言告之?”
徐子桢不答,伸手对墨绿一指道:“先把这丫头还过来。”
赵楷一摆手,那护卫将墨绿提到徐子桢身边,随手扔了下去,墨绿似乎受伤不轻,人也有些半昏迷状态,这一扔倒是将她扔醒了,她痛哼一声睁开眼来,却发现徐子桢就在她面前,一怔之下却急道:“徐子桢?你……你快走,郓王爷已发现我了。”
徐子桢苦笑:“已经晚了。”他的手轻抚墨绿的脸颊,那张原本粉嫩可爱的俏脸上正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惹得他的心一阵酸痛,徐子桢深吸一口气柔声道,“疼么?这回委屈你了,回头哥给你报仇。”
赵楷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徐公子,你若应允跟随孤,对墨绿姑娘用刑之人孤便交由你处置,如何?当然,为了能让徐公子安心,张公子之母还需在我府中静养些日子,想来徐公子不会让你兄弟失望吧?”
墨绿这才发现徐子桢是坐在地上的,也意识到了不对,但出乎徐子桢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显得颓丧,而是咬着一口小银牙恨恨地道:“徐子桢,你千万别答应,他压根就是个沽名钓誉的王八蛋王爷。”
徐子桢低笑一声赞道:“没想到咱家小茉莉还挺有脾气,我喜欢!”
墨绿小脸一红,居然罕见地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跟徐子桢斗嘴。
徐子桢身体发软,但还是坚持坐正了姿势,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住墨绿,抬头看向赵楷道:“在我答应跟你之前,不知王爷能不能先为我解一下惑呢?”
赵楷笑笑:“徐子桢,莫先生的药可并非如此快就能过了的,你便是拖延时间也没用,不过么,孤一向主张以德服人,你有何疑问便问吧。”
徐子桢嗤笑一声:“好一个以德服人,行,那我就请教王爷,不知你把我伯母拘禁着来控制我兄弟是为了什么?甚至现在还想控制我,难道你堂堂一个王爷还怕手下没人么?非得要我们两个无名之辈给你卖命不可?”
赵楷摇头道:“徐公子过谦了,你如今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方才你自己也说了,你乃兰州太原战神,孤相信,若徐公子能入孤麾下,以你之智计勇猛必能助我建一番大业。”
徐子桢奇道:“大业?难道王爷还想带兵征战不成?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光考一个文状元不过瘾,还得捞点战功是吧?”
赵楷瞥了他一眼道:“徐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难道不知孤的用意?”
徐子桢沉默了片刻,轻叹道:“王爷,说句实话,其实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挺不错的,可是现在却……唉。”
赵楷背负双手傲然挺立,冷笑道:“现在变得心机深沉阴险狡诈是么?徐子桢,随你如何说,孤并不介意,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天下人如何看孤,这并不重要。”
徐子桢碰了碰柳风随:“瞧瞧,到底是中过状元的王爷,说起漂亮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也难怪咱们中招。”
柳风随现在已经明白了,赵楷早已发现徐子桢和自己的意图,恐怕今天这个陷阱是早早就准备下了的,他的眼神有些黯然,今天不光中计陷落,更是连累了徐子桢,而且赵楷的话里说得很清楚,就是打算用他和自己的友情来为质,要挟徐子桢给他卖命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发狠,今天无论如何拼着这条命都要让徐子桢安然离开,哪怕付出的代价将是自己和母亲的性命,但是他知道,如果真的会死在这里,他的母亲也只是夸奖他而不是怪他。
就在他准备蓄力以作拼死一搏之时,徐子桢却忽然不着痕迹地在他背后轻拍了一下,然后又笑嘻嘻地对赵楷道:“我明白了,王爷说的大事,想来应该是挤走太子爷然后自己身登大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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