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下眼中阴沉得快要渗出冰来,事实再一次证明徐子桢是他的克星,从他潜伏在西夏三绝堂起,到后来的郓王赵楷身边,每次都被徐子桢破坏了他的计划,到后来那次成功抓到了徐子桢,可最后还是被他逃脱,甚至还让他从此变成了个瘸子。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堂堂天罗首堂掌堂,接二连三被一个小子打败,这是莫景下永难忘怀的耻辱。
徐子桢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冷笑道:“老子说过,天罗在别的地方再怎么闹腾都行,就是别进应天府地界。”说到这里他一挥手,“打残一个,其他都宰了!”
“是!”天机众齐声应喝,扑向天罗那十个黑衣人。
莫景下在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擒贼先擒王,今天败势已定,但是徐子桢必须要除去,这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阴笑一声飞身扑向了徐子桢。
不管他败在徐子桢手下多少次,但是有一件事莫景下还是能确定的,那就是徐子桢论单打独斗并不是他的对手,这点从几次交锋中就能看出,莫景下在这一刻摈除了杂念,眼里只有徐子桢。
徐子桢还站在车边,嘴边带着淡淡的笑,象讥讽,象鄙夷,莫景下已管不了那么多,剑锋笔直地刺向他的咽喉,就如一条张开嘴露出獠牙的毒蛇。
可是就在这时,那个原本缩在车辕角落瑟瑟发抖的车夫却猛的窜了起来,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抹湛蓝的精光,带着一声悠扬的清吟,闪电般格住了莫景下那一剑。
叮!
一声脆响,两人一触即分,莫景下被弹回了三步,那车夫也退回到了车边。
莫景下大惊,喝道:“你是什么人?”
车夫一把甩去帽子,又摘下唇上的胡须,袖子在脸上抹了几下,露出一张光洁秀丽的脸庞,冷笑道:“我是你姑奶奶!”
徐子桢在旁笑嘻嘻地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将来大宋第一女侠林朝英,老莫,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省得犯贱讨虐了。”
天罗和天机已经迅速交上了手,天机众比天罗多出一倍有余,而且他们本就是江湖中人出身,打斗的经验丰富之极,很快就完全压制住了天罗那些人,莫景下看在眼里,心渐渐沉了下去。
拼了!
他一咬牙再次扑上,和林朝英斗作了一团。
徐子桢背着双手站在车边笑吟吟地看着,莫景下功夫是不错,但是林朝英也不差到那里,虽说现在还没到将来那女侠的水准,可依旧和莫景下打了个平分秋色,身边不时传来一声声惨叫,天罗众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莫景下咬紧牙关只当没听到,一心只想找机会突破到徐子桢身边刺杀,他经验丰富狡诈无比,林朝英果然一不留神被他寻了个空子从身边溜开,持剑朝着徐子桢刺去。
林朝英花容一变,可是没等她惊呼出口,就见车厢内又飞出一道剑光,精准无比地拦住了莫景下这迅雷般的一刺。
莫景下再次失手,终于彻底变了脸色,到现在为止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他一直以为总共就这么多人了,可是没想到车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高手,而且光以这一剑的速度和准头来看这人的身手该比林朝英更高。
果然,车内又出现了一个神情冷峻的青年,身形挺拔得就如一柄利剑,横身挡在徐子桢身前半步。
莫景下站定了脚步,他放弃了,今天一切都在徐子桢的掌握中,看来再坚持下去只怕连自己也会折在这里,不如先退,以后再找机会就是。
想到这里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士别三日果然该当刮目相看,不过数月而已,徐公子身旁竟有如此多高手,山水有相逢,老朽今日认栽,他日再见。”
徐子桢惊讶道:“哟,听你这口气你还打算走人?你能走得了?”
莫景下哈哈一笑:“老朽要走,只怕这天下还无人留得住我。”话音未落,他忽然一扬手,砰的一声平地爆起一团烟雾,顿时失去了他的踪影。
这一招徐子桢再熟悉不过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莫景下借这一招遁逃,林朝英和罗吉大惊之下飞扑了过去,可徐子桢却比他们还快,手从腰后露了出来,赫然持着一把火铳,砰的一声巨响朝着烟雾开了一枪。
“啊!”
一声凄厉的惨呼从烟雾中传了出来,罗吉林朝英双双止步,愕然忘着徐子桢手里的火铳,这把火铳和他们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铳口象是个喇叭,显得更大更宽,铳管也更长些,显然是改良过的东西。
烟雾渐渐散去,最终消散不见,露出了一个在地上辗转翻滚着的人影,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嘶声惨呼着,正是莫景下,这时的他下身处一片燎焦之色,右腿从膝盖到腿根俱都已血肉模糊,象是不知中了多少枪,最可怜的是连他的裆部都被牵连到了,那个身为男人的特征显然已经废了。
徐子桢笑眯眯地走了过去,踢了他一脚道:“你不是说天下没人留得住你么?那你倒是跑一个给老子看看哪。”
莫景下强忍着剧痛嘶声吼道:“你……你这是什么暗器?怎能破我的迷踪弹?”
“这玩意儿叫迷踪弹?”徐子桢嗤的一笑,说道,“有个很牛逼的人说过一句很装逼的话——同样的招数对我无效!今天我把这话转送给你,希望你能记得。”
他举起火铳扬了扬,笑道:“这件新武器其实没鸟用,只是为了对付你而造,瞧见没?里头装的不是单颗的铁珠,而是一大把细碎的铁屑,昨天被你逃了我就知道你绝不会甘休,所以就等你再来找我,当然,结果是你再一次被我打败,而你肯定还会用这一招跑路,所以我早早的备下这枪,哦对了,这枪的名字跟你有关,就叫老狐狸枪。”
徐子桢收起火铳,缓缓抽出了唐刀,莫景下情急之下大叫道:“徐公子莫杀我,我……我可以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不希罕。”徐子桢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手起刀落,莫景下那颗花白头颅滚落尘埃,双眼兀自瞪得老大,连死都是那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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