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长老站在街角,手中拄着剑。
他一身长袍破破烂烂,身上也有血渍伤口,手中长剑斑驳染血,显然是一路厮杀过来的。
见他走路一瘸一拐,估计也是受了伤。
刘卓然应了一声,快步走向长老那边,但又听到身后脚步声,便回过头,恶声恶气的说:
“韦昌伯,你武艺低微,跟来作甚?帮不了忙,反而拖我和长老后腿,快去白马寺护着无辜。”
他也不是恶语伤人。
只是孤身做饵,要引曲邪老魔上钩,这等危急之事,这韦昌伯跟来,怕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而眼前这南海长老,来得有些太过蹊跷,也许十之八九,就是刘卓然此番以身为饵,要在这洛阳夜火中,钓的那条大鱼了。
而韦昌伯这人,平日里虽然对他恶语相加。
但只是年轻意气,并不是个坏人。
方才在城中,他也是冲入火场,救了好些无辜,这等行径,称他一声少侠,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韦昌伯武艺确实不如你!”
被刘卓然三番五次讥讽,南海派大师兄也有些沉不住气,他抓着剑,在黄昏中,语气生涩的说:
“就算你被魔教废了,一手剑术也远在我之上,但那又如何?你刘卓然要做英雄,我韦昌伯就甘愿做个狗熊不成?
我武艺不行,但胸中也有侠义!
这趟来洛阳见了世面,便知道自己以前所作所为,所持天才之志,到底有多可笑...我才是那井中蛤蟆,怕是被见过大世面的你,看了无数笑话。
但我不会给你道歉的!
刘卓然,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当年本该和我一起入南海剑派,却又跟了蓬莱人跑了,这等嫌贫爱富之举...
我韦昌伯看不上!”
“随便你说。”
刘卓然说:
“长老那边,自有我去帮忙,师兄弟那边,却无人管,你身为南海派大师兄,要负起责任,快去师兄弟那边,免得他们失了方寸。
快去!”
“这...”
韦昌伯原本打定主意,要跟着刘卓然去城里厮杀一番,也好去去胸中郁气,但这会被刘卓然当头一说,又想起那些比他还年轻的师兄弟们。
他身为大师兄,确实有责任要保护好师兄弟。
他一时有些无措。
“昌伯心中有侠义,卓然你又为何要拦他侠义?”
南海长老突然开口说:
“既然昌伯有杀贼之心,那也跟上来吧。
我等三人,今日就要给南海派扬名中原,至于那些弟子,白马寺那边自有前辈照看,不会有事的。
随老夫来!那边耽搁不得了。”
说完,这长老就一瘸一拐的往后街去,韦昌伯得了长老首肯,也是快步跟上,刘卓然再不说话,扣紧了手中剑,也跟了上去。
三人在这混乱洛阳城中走了半柱香,这地方附近之前被点了火,这会还有余火在烧,周围昏昏沉沉的看不清环境。
但那股木材被焚烧的呛人味道,却散布的到处都是。
这走了一会,韦昌伯心里也感觉到古怪了。
这周围越发安静,哪里有什么北朝人在屠戮无辜?
长老这是在做什么?
“跑!快!”
刘卓然加快脚步,路过韦昌伯身边,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说了句。
大师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刘卓然长剑出鞘,使一路精妙剑术,往长老身后刺去。
没了真气,这凌虚剑术便少了分缥缈灵巧。
但急刺之下,剑刃依然带出阵阵破风,只朝着长老脖颈刺去。
这是要他命的刺杀!
“铛”
一声轻响,韦昌伯眼前一花,就看到刘卓然口鲜血,倒飞回来,手中长剑也脱手而出,在空中翻转几周,正插在地面石缝间。
“呵呵,功力被废了,脑子也被废了不成?”
南海长老转过身,随手丢掉长剑,手指一翻,两把暗红色的邪异鱼肠刺便落入手心,他也不伪装了,也不一瘸一拐了。
就那么站直身体,看着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刘卓然,他冷声说:
“不过眼界还在,不愧是人中龙凤,本座这易容术独步天下,竟被你看了出来...周围肯定还有埋伏吧?你是以身做饵,诱本座上钩?”
“哪有那般容易!”
“砰”
杀意四溅中,曲邪脚下砖石崩裂,五行真气转为火行,爆裂疾冲间,手中鱼肠刺狠辣刺向已无力抵抗的刘卓然。
这一招,就要取他性命!
只是,鱼肠刺加身前,却又有另一人闪身扑到刘卓然身侧,不管不顾的挥起长剑,南海剑法亡命挥出,靠着一腔血勇,想要挡下曲邪这致命一击。
“呵”
冷笑声再起,两把鱼肠刺左右翻转,带起漫天夺命寒光,剑刃断裂声中,韦昌伯和刘卓然同时倒地。
前者胸口满是鲜血,趴在地上痛呼不休,后者脖颈则被划开几丝。
若不是韦昌伯突然冲出,这一招就要了刘卓然小命。
“真是少年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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