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郝猛着急忙慌赶回别院时,发现整个院子竟然只有小清一人。
“啪——!”将身份文牒摔在桌上,一脸怒容,“这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三个合伙瞒着我对吧?!”
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清心里一突,面上还是平静道,“什么啊?”
郝猛额头一抽,直接伸手死死捏住他耳朵,“臭小子!最近没收拾你,皮又痒痒了是吧?”
“大哥…疼,疼…快松手…”
“臭小子!你还知道疼?!你们三个什么时候擅自报了名?竟敢瞒着俺?快说!”
“二哥你当初还不是瞒着我们去报了名…啊疼…”
“臭小子还敢顶嘴?!”郝猛拧成他耳朵的手转了一圈,小清疼得直掉眼泪了,“我说!我说!大哥你快松手!”
郝猛冷哼一声松了手,“快给老子说!”
小清揉着疼得泛红的耳朵,眼睛带着水光,开始讲述他们昨日如何去兵部,又如何报名种种。
一刻钟后。
“就是这样,我们昨天就跟二哥还有小力去刑部递了文牒,然后就回来啦!”小清老实地将昨日的事都说了。
“那你们回来怎么没告诉俺?”
小清眼珠子滴溜溜转,“大哥你又没问,我们就没说啊!”当然是不想告诉你啦!谁让你当初报名的时候也瞒了他们?
郝猛哼了声,他怎么不知道这几个小兔崽子是怎么想的?根本就是看他笑话的!这两日他着急地来回转悠,他们愣着谁都没吱声,想想他就恨不得揍他们几拳!
“你们两个也就罢了,二清子当着官呢,怎么就说从军就从军了?”
“二哥昨个已经把官辞了。”
“刑部的那个老头答应了?”郝猛根本不意外萧清那么干脆的辞职,本来他就没多看好这份差事,俸禄虽多,但规矩也多。二清子当差这一个多月,就没有不受伤的,辞了更好!
想到萧清身上的伤,郝猛脸沉了,“只是这件事,你们做得还是太草率了!二清子身上带着伤,明日就要整军出发了,他那个身子怎么受得住?”
“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的脾气,谁能劝得了?”
郝猛一噎,“那小力那家伙?怎么也不说几句?”
小清撇嘴,“还说呢!二哥还没开口,小力那家伙不知何时就将我们三人的文牒都准备好了,还劝呢!劝啥啊!”
“哎…”郝猛幽幽叹息,“原本因为小呈的事,我一直担心二清子,可这小子这几日这么正常,我怎么反而心里不踏实了呢…”
小清一听到这,眼圈蓦地一红,垂下了脑袋不说话了。
郝猛声音一顿,拧着眉也没声了。
空气中莫名透着沉重。
“大哥,小呈怎么说走就走?这两天我总感觉他好像还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帮我干活,你说他真的没了吗?我想想心口像什么东西划拉着,难受得要命…”小清忽然眼圈就红了,像压抑了许久般,眼泪像断了弦似的巴巴往下掉,嘴紧紧抿着。
“行了,以后别再二清子面前提这事了,那小子现在心里该有多难过,不用想都知道。可他偏偏弄得跟没事人似的,愣是一滴眼泪都没在咱们跟前流…哎…真是太犟了那臭小子!人都要死的,咱们谁都不例外,只是娘的老天太不公道,小呈那好好的孩子他竟然也不放过…”
郝猛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睛都红了,却强忍着不让泪珠子掉下来。
“臭小子!别哭了!大老爷们像什么样儿!”
小清抽噎着,胡乱擦了擦眼睛,可刚擦完泪珠又涌了出来,再擦,再流,简直像泄了的水壶,根本止不住。
“怎么回事…大哥…它怎么就止不住?呜呜…小呈…”
望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小清,郝猛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揉着小清的脑袋,声音微哑,“行了别憋着了,想哭就哭吧…”
刚话落,小清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是有多响有多响,方圆三里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郝猛眼眶也跟着红了,紧紧抿着嘴,脸上是沉重的哀伤。
“小呈…!”
别院外,萧清垂首静静倚在墙上,一动不动。整个侧脸都隐在阴影下,看不出情绪。
这时,李小力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望了眼萧清,“这下你应该能放心了,也不枉费这两日没事就往外跑。”
萧清淡淡道,“东西送过去了?”
“恩。”卖馄钝的老妪,红香院的柳儿,还有安置在城郊的张嘎一家,都悄悄送了银子。看这女人的态度,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样。
“汪仔怎么样了?”
“送到丁谷巷的小胖家照顾了,只是这几日似乎是受了风寒,有些蔫蔫的。”
萧清不语。
“你真的要将它留在帝都?其实,若是与褚将军说一声,带上它也并非不可能。”
“军营最忌讳特权,既然是新兵,就要做好本分。此战朝廷派遣五万新兵前往北境,恐怕试探意思居多。如今新兵还是一盘散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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