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总算是理明白了。从一开始,“守日者提灯”所守护的“日”指的就不是烈日,而是斜阳。
每位被献祭的祭品应该都会成为“守日人”,一道只有斜阳家族成员才能看见的影子,他们忠实的“佣人”,尽管他们没有实体,并不能履行正常佣人的职责。
可这依旧没有办法解释“班西女妖”的问题。
撇去香薰对提灯的影响这种生硬的解释,瑞文感觉这件事未必不会是由其他遗产惹起的。毕竟,斜阳家族的财力纵使再不济,应该也不会只有一盏提灯。连他本人都拥有两件遗产,虽然其中一件处于不可知状态。
可到目前为止,他还一件都没见着。
据他所知,文化人们大多喜欢外在表征不那么明显,副作用不强烈的遗产,能够提高思考能力的遗产是首选。
在进行过一轮对斜阳夫人来说显然没什么营养的交谈后,她很快就要准备上楼去了。瑞文连忙叫住了她:“等等,夫人,为了帮助您尽快找到‘怪东西’,我还有些事情想要了解。”
夫人的声音突然又变尖了,就像用指甲刮过墙面,非常刺耳:“什么事情......咳咳,抱歉,我的嗓子,老出问题。”
“夫人,您的嗓子里是不是曾经植入过什么遗产?”瑞文想到了邻居多罗莉丝太太那副像坏掉的音响一样的嗓门。
斜阳夫人沉默了一会,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情务必不要告诉凯恩,他会大发雷霆的。”
“我必定守口如瓶。”
“好吧。我的喉咙里的确有一件绿色遗产。名叫‘女妖的竖琴’。我是瞒着凯恩偷偷买的,因为我的友人菲提出想和我一起研究异语。”
“那是一件异语遗产?它的副作用是什么?”嘶,连名字都和‘女妖’有关,瑞文暗忖。
“如您所见,它的副作用就是有时会让我的声音改变,变得又尖又沙哑。我一直对凯恩说这是间歇性咽喉炎。”斜阳夫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忧愁:“请问您想问的就只有这些了,对吗?”
“目前来说,是的。请继续享受您的学者时光,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守候怪东西。”
“她刚才那个表情,一定是自己也察觉到了什么。”瑞文关好门,对助手说道。
卡梅隆丝毫不改轻松的口吻:“‘女妖的竖琴’的确源自班西女妖,在几件知名的异语遗产当中,安全性数一数二,副作用也和夫人描述的丝毫不差。”
可如果被污染了就不一定了!被污染的“血雾连环杀手”当时也出现出了与描述完全不符的作用。瑞文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道:“问题应该还是出在那瓶香薰上。我不太清楚黑莲是什么东西,但它让我看见的所谓‘永恒’一定来者不善。
我的推测也许有些空泛,如果这个‘永恒’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改变遗产的效果,那一切都说的通了——斜阳先生能看见女妖,而夫人和佣人们都看不见。目前已知佣人们并非实体,大概率无法和斜阳夫妇正常交流,那么斜阳夫人无法看见女妖的最大可能性就是......”
“就是她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女妖’。”卡梅隆接上话:“但是这种转变大多是不可逆的。”
“也不能排除例外。”初步相信“污染”和“永恒”挂钩的瑞文其实已经基本能够定下结论了。问题就在于,现在该直接告知斜阳夫人真相,还是静观其变,等待“女妖”出现。
从斜阳夫人回家后越来越频繁的变声来看,他觉得异变随时有可能再度发生。
“卡梅隆,走,我们直接告诉她。”最终,让瑞文作出决定的是一件不那么重要的因素——斜阳夫人认识菲,而菲是一位真正的异语学者。
如果他想借机接触到高深的异语学问,那斜阳夫人就必须活着。
现在香薰被封上了,但是从“血雾连环杀手”的案例来看,污染是不会消失的。老实说,瑞文现在还有些担心“偏执的天国”,那玩意要是被污染了可不容易取下来。
侦探和助手离开了客厅,穿过积灰的走廊,来到了楼梯口。楼梯是火松木做的,扶手因为怕烫没有镀层,包着一层隔热毯。
还没走两级台阶,瑞文的脑海中就突然传来了异语——
“伊啊-伊啊-伯希恩-海亚-兰......”是斜阳夫人尖锐的声音。
听不懂,反正不会是“这句咒语驱魔”,倒是开头都一样,瑞文心想。
“卡梅隆,你听见了吗?”
“什么?”助手奇怪地问道。
看来只有我能听见。瑞文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他隐隐感觉什么东西在他的大腿侧面发烫,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的裤袋里装着那颗八面骰。
这好像是某种警告。
“为什么?为什么不起作用?”他的耳边传来斜阳夫人的歇斯底里。斜阳先生闻声开门,从另一个房间里探出头来:“吵什么呢?安静,我在整理数据!”
这时,瑞文用余光瞥见了一道很淡的阴影,从厨房的方向笨拙地闪过,看起来就像一个矮小的姑娘,双手举着一把与身高极不相称的长剑,由幽幽的白光凝聚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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