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雄拉开办公室房门,站在门口道:“贤哥,你找我。”
“进来。”何定贤招招手,上前递上支烟:“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颜雄接过香烟,划着火柴点上,长吐口气:“难!太难了!”
“向钱、大华、金牙连那班人,又贼又精,出门至少带五六个人,有什么事都是交给心腹办。”
何定贤点头道:“我知道,有难度。”
“他们身边重用的人,至少跟了十来年,绝不会轻易卖大佬。”
这一次对付几大社团的话事人,绝不能一上来就打,谈判那局非常重要。
希望打的是他们,而不是何定贤,打起来,几大话事人,倒是可能越打越威,拉到老板支持。
凡遇大事,情报先行。
这时情报显得尤其关键,何定贤突然明白警察为乜喜欢用卧底了。
因为,卧底真的好用!
颜雄呼出口烟,讲道:“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江湖人毕竟是江湖人,身上怎么会没破绽?”
“甄国龙,大华身边都有兄弟好赌,在濠江欠下不少债。”
何定贤拍拍他肩膀:“试着谈谈。”
正如颜雄所言,江湖人破绽一定有,只要找到就能让他们低头,有时候不一定要用打的手段。
真打起来,双方都会有损失。
颜雄点头道:“好,我去谈,大老板打算出什么价?”
“还清赌债加一份跑路钱,这些人同大佬混,一定是不会缺钱的,大佬也不会让他们缺钱,但再有钱都挡不住赌,大佬心知肚明,却不可能帮他们填账。”
“他们要是狮子大开口,就当作没得谈,只要没被赌债逼到鬼门关前,没人会答应帮我们。”何定贤笑道:“要是逼到鬼门关了,这点筹码就够了。”
颜雄若有所思:“那我想办法做个局。”
何定贤不置可否人,只是道:“约各位大佬,三天后,一起到我家打边炉,不能再等下去,再等下,江湖人都以为我怯了。”
颜雄点头:“明白。”
这段时间,何定贤可没让重案组的人马闲着,收获不大,但有机会,而且他不能指望全靠重案组来解决江湖事。
刚刚成立的重案组,只是武力支撑,太多地方欠缺底蕴,需要时间作养料,一点点发展。
比如情报。
傍晚,何定贤乘车来到楚府,餐桌上,楚伟南笑道:“云咸街的地皮已经开始动工,但前前后后起码要盖三五年,但婚礼肯定等不急了。”
“楚叔放心,我会购置一套公寓先住着。”何定贤喝着佣人盛好的汤,楚伟南点点头:“房子总是不缺的,不过,你已经就职,该把婚期定一定。”
“下个月正式订婚,年底办婚礼可以吗?”
何定贤笑着答道:“订婚没问题,婚礼的事情,我得回去同老妈商量下。”
“虽然我老豆去世,老妈也懒得管我,但婚事得让老人家点头,韵南已经见过我母亲,很招我母亲喜欢。”他眼神瞥过身侧的女人,女人在桌底轻踩他一脚,似有些责怪。
楚伟南笑道:“哈哈,伱说的对,是该由亲家点头,这是礼数。”
“楚叔,警队有些事,希望请你帮手一下。”何定贤忽然出声,楚伟南眼神稍有变化,开口道:“码头上的事吗?”
“是,根子在码头上。”何定贤道:“我在警队说的话,想必叔父都有听说,我上码头不是要同叔父们作对。”
“只是社团的形式已经过气,叔父们帮忙,警队可以一力挑,哪间社团有警队好用?”他舀口汤,饮下再道:“反而社团看起来是在给老板做事,私底下什么勾当都做,有人给钱就听话,有人给钱也不听话,现在人力卸货为主,社团还要敬商会三分。“
”将来,码头要是用车卸货,劳工大减,社团敬你吗!”
楚伟南表情微变,在海外用货车卸货,乃至把火车开进码头,在码头铺设轨道都有!
有识之士都知,将来机械代替人力是主流,无非是目前港岛劳工便宜,火车贵,才一直采用人力卸货的古老方式,但五年、十年之后呢?
社会改变是很快的。
何定贤慢条斯理的道:“警队同社团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警队会越来越规范,社团会越来越失控,老板们不管同警队关系怎么样,警队都不会害他们,但社团可不一定,互相搞起来,说不定就拿你开刀。”
“最简单的,将来商会要裁工,社团不肯,怎么办?”
楚伟南放下筷子,眼神烁烁:“阿贤,我真没看错你,你竟然能拿警队的理法性当说辞。”
“虽然现在警队同社团一样脏,但是,在始建之初,两者就不一样。”
何定贤答道:“楚叔,你可是我未来老豆,我不会诓你,社团永远不如警队,就算两边都给老板们打工,未来哪边更有前途?”
“外界说我踩进码头,就是踩商会一脚,但是合法码头我收钱吗?黑码头我就算去收又怎样,社团的筹佬多发一支筹,商会就给多削一笔,不如给我做,我明码标价的抽水,再把码头管好,下令各社团成立劳务公司,按人头,按工时,制定一个统一的薪酬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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