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督察,你请坐。”罗文浩握完手后,很是客气的请他坐下。
何定贤坐到茶几旁的沙发上,接过女佣递来的一杯热茶,笑着道:“罗先生称呼我阿贤就好,公职听着太生分了。”
罗文浩坐在对面,见到何定贤开始打蛇上棍,乱攀关系,依旧是十分客气:“那好,我就仗着虚张几岁,称呼何督察一声本名了。”
“这段时间小女给你添麻烦了。”
罗彩云心情忐忑的走上楼,路过转角时,忍不住投下目光。
何定贤笑道:“罗生是我的叔父辈,我就腆脸喊一声浩叔。”
“这些时日是我给浩叔造成不便了。”
罗文浩真不愧是个体面人,面对来拱白菜的猪,表现的都很有礼节:“罗氏与楚氏是通家之好,有阿楠照顾我女儿,我心底很安心。”
“不过彩云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不适合在外边抛头露面,将来可能不能去商行帮忙了。”
“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风流,话语中留着余地,眼神中带着法官特有的审视,目光十分犀利,不是观察,而是在判断。
何定贤听出他想把自己三言两语的打发走,将事情当作没发生一样,自然不会逐对方的愿,来都来了,干脆直接摊牌:“不麻烦。”
何定贤笑道:“阿云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很钟意带着她,而且女孩子出来历练历练有好处的.”
“就因为伱钟意才麻烦啊,扑街!”罗文浩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但却依旧保持着体面:“阿贤,彩云是个小孩子,你又是个结了婚的人,很多事情,你比我明白。”
“你说你钟意阿云,几分图色,几分图利,又有几分是钟意她这个人?”他说到后面语气愈发严肃,声音逐渐变大,或许是在特意说给小孩子听。
他作为少有的华人大法官见过不知多少人,好色之徒有,凶恶之徒亦有,后生仔屁股一翘放的什么屁,他心里清清楚楚。
何定贤知晓同大法官玩心眼没什么意思,十分干脆的道:“我说钟意阿云是真的,天真烂漫的靓女边个不喜欢?我何定贤在港岛也算有几分实力,难道钟意一个女仔还要考虑家世?”
“浩叔出身名门,事业有成,阿云做你的女儿自然开心,但是总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就要退避三舍吧?男欢女爱,发乎于情,天经地义!”
“唔好意思,浩叔,我不是一句话随随便便能打发的屋村仔。”
何定贤不卑不亢道:“如果我会放松钟意的人,我何定贤也坐不到你面前,早就给人打发在屋村卖车仔面了。”
罗文浩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华人督察,喝了一口水,笑着道:“你这份心气是不错,楚会长才慧眼识珠把女儿嫁给你,你看上阿云没问题,但是你要同楚家离婚吗?”
“还是三妻四妾,让我罗文浩的女儿做小妾?”
这其实才是最关键的点。
罗文锦家族的女人嫁给一个华督察不丢人,何定贤离婚之后再娶都没问题,但嫁给一个华督察做妾就要被人指指点点,开始怀疑罗文锦家族的实力了。
何况,这还是罗文浩的独女,罗文浩自然不会同意,但是,嫁给何东家族搞近亲联姻就好了吗?对于罗文锦家族的大局而言确实好上不少,可罗文浩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法官啊!
何定贤知道行不行得看罗文浩是个怎样的人,或者说,每段感情父母的观念都具有重要影响,何定贤不疾不徐的饮下口茶,出声道:“我可以娶做阿云做平妻。”
三妻四妾,一个正妻,两个平妻。
理论上,平妻享有正妻的一切合法权益,名声说出去也好听很多,在家里是女主人的地位,而不是小妾的侍女地位,厉害的平妻与正房掰掰手腕都行。
谁有能力谁话事。
但三妻四妾早已成为一个纸糊的名头,有钱佬什么年代都能养一票情人,港岛华人还用三妻四妾作为法律依凭,目的是方便公开活动,但内心已经不承认三妻四妾的地位,往往大房才是话事人。
罗文浩闻言感觉有点好笑:“何生,你当大清还在呢?用《大清律》才说服我一个港岛法官?你好不好笑!”
“浩叔,你既然知道大清早就亡了,也知道三妻四妾存在不了多少年,港岛一年修一次法,法律完备之后自然就会拒不承认《大清律》,到时合法娶进来的妻子,是不是一律就享有同等的法律权益?”何定贤竟然用法律开始说服法官:“到时候平妻、正妻又有什么区别?”
“是我的女人自然会好好照顾,相信以我的收入、地位不会让阿云吃苦,受委屈。”
这套说辞对于普通人或许没用,但对罗浩云大法官而言却有奇效,身为大法官自然明白港岛法律的发展趋势,也知道按照国际惯例新法是必须承认和延续旧法的效益,现在罗彩云是一个平妻,或许将来就无所谓“三妻四妾”,全都具有相应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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