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槐领着郭怀璧早早地候在了饭厅外面。等赵氏父子吃过了早饭,郭槐才领着郭怀璧走了进来。
赵岐山一看到郭怀璧,马上明白了这就是郭槐对自己的请求,随即支走了赵无极、赵垕子二人。
郭槐把一张生辰八字递给了赵岐山,赵岐山却并没有细看,只是扫了扫写在其上的生辰日期。
旋即,赵岐山一把将郭怀璧拉了过来,让其坐在自己的对面,他伸出双手对握了郭怀璧的双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郭怀璧的双目。
这是郭怀璧第二次被人这样盯着,而且内心的感觉几乎和上次一样奇怪。要说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人的目光更温暖一些,不过,这目光却又像是能直接看进自己的心里。
这种感觉有种难以形容的奇怪,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来到你的家门口,你不但主动把他让进门,还把你最宝贵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一样。郭怀璧感觉自己在这个人眼里几乎是透明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络,每一块骨头,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赵岐山就这样盯了好一会儿,头上密密层层地布满了汗珠。猛然间,他闭上了双眼,两只手也放松了下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赵岐山头上的汗水早已蒸发殆尽了,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赵岐山看了看郭槐,又望了望郭怀璧,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令孙儿命数很怪,他又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唯独不占阴时。体格纯阴,属于罕见的纯阴之体,不占阴时导致其极易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郭槐静静地听着,示意赵岐山继续讲下去。
赵岐山又接着说道:“照理说,像他这种情况,能……能到现在实属不易了。兄长也是读书人,想必知道有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郭槐听赵岐山话中颇有难色,便恳切问道:“实不相瞒,我这孙儿宝玉是我郭家的独苗,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郭家就算绝后了。孙儿在五岁那年就出过事情,后来得高人相救,高人去世前曾指点说南边会来人助我这孙儿成人的。所以……”
赵岐山听了郭槐的话,心下也不由得一震,虽说师傅曾提过华夏大地能人异士举不胜举,此番自己前来这林城也是师傅指点过的,想必这高人定是易数改命的高手。
赵岐山顿了顿又说:“我所学庞杂,多以星象占卜为主,像这类易数改命的本领还真没有什么把握。要是……咦?!”
赵岐山正说着,余光瞥到了郭怀璧腰旁一物。
郭怀璧连忙起身把腰间佩戴的葫芦拿给赵岐山看。
赵岐山拿着葫芦看了看,又拿起葫芦放到鼻子上闻了闻,脸上露出了一丝舒展的笑容:“这是那位高人给的两仪扶阳丹?”
郭怀璧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郭槐连忙接过话道:“并不是,那位高人死后,我心里救孙心切,就托人请了另一位道门高人,此物是他送给我孙儿,并说要随身携带,方可保其周全。”
赵岐山指了指这个小葫芦,对郭槐说道:“这是道门的宝物,一般不会轻易授予外人,看来令孙和这位道教高人也有缘分。这葫芦是道家装药的药葫芦,这种特殊的葫芦一般只装两种药,我刚刚闻了闻,这里面应该是两仪扶阳丹。”
郭槐听出了弦外之音,赵岐山似乎有了办法,接着又问道:“那高人也是如你这般看了我孙子一会儿,后来说是缘浅,就走了,只是后来送了这个葫芦。敢问贤弟,若是有了这两仪扶阳丹,我的乖孙子还有救吗?”
赵岐山正色说道:“兄长,你们福缘不浅,这位的确是高人,应该比我厉害多了,既然事已至此,我就尽力而为了,能否帮助到令孙,就要看我们大家的造化了。”
郭槐听闻,马上要拉着郭怀璧给赵岐山下跪,赵岐山连忙拦阻,口中说道:“兄长不可,既然我说了要帮忙,于情于理都是应该要帮的,你这样行大礼,是让我难办了。”
郭槐听他说的恳切,双眼含泪,声音颤抖地说道:“那就烦劳贤弟了,我们一切听你指挥。”
赵岐山回到客房,让两个儿子睡下,自己也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心中波澜起伏,脑海里不断闪现师傅说过的话:“万物苍生终有定数,唯我等以道法渡有缘。当行则行,当止则止。行则道法自然,止亦道法自然。”
他在心中感慨:“师傅九年前把我赶了出来,让我周游历练,还让我今年务必来林城,还说会对我的修行大有裨益。我这刚刚踏进林城就碰到了事情,对,当行则行。”
赵岐山这几年来的命数,几乎每一步都和师傅推算的一样,这让他越来越深信,这世上的很多东西都需要道法自然,师门流传下来的精髓更需要有人来传承。
赵岐山心里清楚,那位道门的高人确实不一般,他不仅看出了郭怀璧的纯阴之体,而且看出了症结所在——就是那唯一不占的阴时,要想扶阳却阴,非得从这块入手。
今年正值郭怀璧十二岁,等到八月十六凌晨,才是扶阳却阴的最佳时刻。
打定主意之后,赵岐山给郭槐写了一张单子,让郭槐派人去找齐上面的物件。
由于离八月还远,赵岐山主动要求教给郭怀璧一套养身操,让他每天锻炼,强身健体,郭槐和赵岐山仍是每天攀谈到很晚。
这郭怀璧早就和赵无极、赵垕子玩闹在了一起。郭怀璧最大,当然是孩子王了,领着赵氏兄弟二人穿街走巷,四处游览这林城的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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