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金银兄弟的说法,去碧潭岛走水路要更安全,也更方便。
可是,当大家站在翻滚的河水旁边时,再一次傻了眼。
这段河面较之此前看到的已经变得相当宽阔,河面上危机四伏。由于河道并不平坦,河面上也并不平静。惊涛拍岸,巨浪翻滚,声势吓人。河面上仅是肉眼可见的漩涡便多到数不过来,这还不清楚河面之下有没有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暗流。
而且,这里一没有小船二没有竹筏,难不成得一个个跳进水里游泳前行吗?
金包银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惑,却不急着上前解释,而是向银包金耳语了几句。
银包金冲赵岐山一行人微笑道:“大家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船来。”
银包金说完便纵身一跃,跳进了翻滚的河水之中,众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约莫过了十几秒,银包金已经在前方很远处浮出了脑袋,还不忘冲大家喊了一声“等我回来!”阿来等人面面相觑,心中无不对银包金的水下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岐山等人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喝水、啃干粮,算是暂作休整了。
金包银则靠着一块巨石,眯起双眼,像是在打盹一般。看似均匀呼吸的背后却是激烈的天人交战,一路走来,金包银对赵岐山等人的了解越多,戒备也就越深,带这些人进碧潭岛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此刻,赵岐山和小紫姑娘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也在不停地思考接下来该不该跟着金银兄弟继续走了。毕竟,他们此行本来是计划秘密潜入碧潭岛的,如果对方早有准备,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登上碧潭岛,多半是去送死的。
赵无极和赵垕子两兄弟俩机械式地咀嚼着口中的饼干,他们俩再次陷入了纠结。特别是赵无极,他在目睹了赵垕子的异常变化之后,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向父亲说出那个秘密,阻止众人继续赶赴碧潭岛。
当众人各怀心事思忖着不可预测的未来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陌生的环境,湍急的河水,劫后余生的兴奋,让大家很难沉静下来。
只有阿来一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真的置身事外了。他好像知道自己将会遇见什么,好像明了众人将会遭遇什么,此刻的他就像已经看过小说结尾的人一般,早已洞悉了结局。
他也不清楚自己何时发生了这种奇怪的变化,或者说,他感觉自己正在变成真正的自己,此前的自己倒更像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他曾在幻觉与现实中不断穿梭,也曾迷失在两者之间。他很想回过头看看来时的方向,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转身,眼下的路只能通向前方。他找不到过去,找不到曾经的自己,进而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死循环。此前,他曾因为这种死循环而抓狂,现在,他第一次感觉那循环也是有道理的,虽然暂时还找不到跳出去的法门,却不再为此而痛苦了。
阿来清楚,接下来的路非走不可,哪怕需要舍弃最宝贵的东西,需要牺牲最可贵的……
一丝夹带着水汽的凉风袭来,把阿来拉回了现实。
金包银那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家起来了,船来了!”
大家循声望去,只看见泛着微光的河面上依然是翻滚的波涛,却并没有看到有船驶过来。
不过,夹杂在空气中的似乎多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有许多人在拍打肚皮一般。
还没等大家的失望涌上心头,一艘特殊的船出现在了河面之上。
只见银包金的手中拽着一捆东西,像是站在浪花上一般,飞快地朝着大家身边冲过来。仔细看那银包金的脚下,竟然是一群水牛大小的皮囊。等那艘“船”来到众人跟前时,银包金脚下的东西才露出了真容。
原来银包金用渔线捆了十多只灰色的怪鱼,那些鱼身材巨大,眼睛却很小,腹下生着四只类似鸭掌的东西,急速滑动起来很有声势。刚才众人听到的类似拍打肚皮的声音,正是这些怪鱼在游动过程中互相碰撞产生的。
金包银见大家都有些犹豫,简单做了说明:“这是我们进出碧潭岛的专用工具‘橡皮鱼船’,别看样子古怪,但真的很实用。”
话刚说完,金包银便第一个跳上了“橡皮鱼船”。
接着,赵岐山等人也一个接一个跳上了船。当众人踏上这艘古怪的“橡皮鱼船”之后,也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叹玄水门的手段高明。
众人登上“橡皮鱼船”后,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像银包金那样稳稳地站住,阿来和赵氏兄弟更是相继摔了个四脚朝天。这“橡皮鱼船”是由十多只橡皮鱼组成的,根本谈不上什么漏水不漏水,因为到处都是水,大家只是站在一群鱼的鱼背上而已。
这些橡皮鱼的鱼背倒是十分有弹性,可是太过光滑,立足之上很难站稳。那银包金之所以站得很稳,关键是靠手中拽着的绳子保持重心。
这些橡皮鱼被银包金用特殊的手法控制住了,然后又用鱼线穿过它们的鳃,做成了控制鱼群的“船舵”,说白了就是他左手中握着的那捆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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