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江成心中顿即大喊出二字,实为震惊的望向宋袁志,然而他震惊的不是宋袁志口中说的何忠也偷窃了南箓司案宗,而是宋袁志竟能将这件事放到何忠也身上。
“宋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江成问道,“你是说何先生偷了南箓司的卷宗?”
“正是!”
“诸位大人,你们信吗?!”江成转而朝向堂前问道。
然实际情况是,韩谋几人并不相信,无论是出自何种动机理由,都无法将何忠也与偷南箓司案宗牵连在一起。
“宋大人,此事却有不通之处啊。”韩谋朝宋袁志说道。
“何先生住在江州左道的废墟旧址中,生活潦倒,且还被世人当做是疯人,敢问宋大人,何先生为何要来南箓司偷东西,且南箓司案宗为重要案卷,自然会放在严防紧守的地方,南箓司内人多目繁,何先生又如何能进南箓司偷案宗?”
宋袁志却反问道:“江公子问我何忠也偷案卷的细则?为什么不去问他呢,我也好奇他是如何潜入南箓司的。”
“何先生一介文人,不像宋大人武将出身,宋大人的理由有些牵强了。”
宋袁志并未作答,转而朝向东署院自天裘望去,道:“前夜盗窃南箓司档案一事乃是东署院自大人亲眼目睹,宋某这才派兵抓人。”
整个司法堂的人瞬间朝向自天裘望去,其中韩谋与江成甚为不解。
“自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韩谋疑问道。
自天裘站起身来,朝韩谋拱手道:“韩大人,说来惭愧,此事是我的疏忽,前天是本院内档案移接的日子,本院的箓员忙着整理密档馆的案宗资料,忙到天黑才忙完,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东署院的后门处有人偷跑进来,直到那人跑进密档馆偷走了一卷案宗要离开时我才发现,便急忙追了出去,而后请宋大人帮我查到此人,的确是何忠也。”
“不可能!”江成随即道。
“江公子为何这么肯定呐?”宋袁志道。
“自大人,此事要慎重,你可认真看清那人的面目了?”韩谋亦问道。
“回韩大人,自某看清楚了,那人穿的破衣烂衫,且确实是何忠也。”自天裘拱手道。
“不可能......”江成又喃喃了一句,但此时他无法像先前那般肯定,因为前晚他去了洞子街,并不知道何忠也在干嘛,但此时掌管东署院的院抚出面说自己亲眼所见,无疑是一个铁证。
听着自天裘的点头认证,韩谋也抽回身来,朝向江成望去,道:“江大人,自大人说他亲眼所见了,这......恐怕却有其事......”
江成道:“韩大人,我还有疑问,何先生偷盗了南箓司什么案宗?”
“前江州府卿江正寻纵火自焚案的案宗!”宋袁志缓缓说道。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江成更是大脑嗡嗡作响,怎会是这卷案宗?
还未等江成反应过来,宋袁志又补充道:“何忠也身为前任江州府卿的贴身兹录,如今潜入南箓司偷走了前江州府卿的案宗,他是什么想法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但我搜到他居住的地方时,他已将这卷案宗烧毁近半!”
江成大脑又是一震!
何忠也烧毁江家案宗!
“宋大人,此时当真?”韩谋听闻此事,半个身子朝前冲宋袁志确认道,亦是极为重视此事。
“禀韩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前江州府卿一案为禁案,如今案宗却被前府卿的贴身兹录偷窃摧毁,恐怕是另有玄机。”宋袁志说罢,转而让人将摧毁近半的江家案宗呈了上来,只见那案宗已烧去下身一半,另一半未燃尽。
残缺的案宗呈到韩谋手中,待确认后,确实是南箓司内记载的关于前江州府卿江家的案宗,但现在的案宗已摧毁大半,不再完整。
“江大人,此卷...确为南箓司案宗...”韩谋告知江成,眉头紧皱,坐在堂上心中繁琐。
如今有南箓司官员指正,案宗残卷在此,加上何忠也与前江州府卿的关系,纵使还有其他原因,但都会不自觉的朝向这些因素靠拢,众人都会认为,何忠也偷盗前江州府卿的案宗,亦是夹杂着一层关系。
此时证人物证都已呈到堂上,就连韩谋也开始认为确有其事,江成今日状告南箓司的举动实乃理亏,江成自己也有些恍恍惚惚分不清孰真孰假,脑海中飞速的思索着,他没想到事况会呈现这样一个局面。
那昨天的江家案宗残页,究竟是谁寄给他的呢?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江成此时作为局中人越想越迷惘,这才道:“韩大人,我要见何先生,我想当面求证。”
韩谋应下江成的请求,今日一事闹得南箓司沸沸扬扬,不管是何原因,纵使韩谋在协助江成行状告之事托清白之名,但身为南箓司一把手,韩谋始终是要站在南箓司的立场,当面求证亦是必要的一个步骤,这也正是韩谋接下来想说的话。
“带何忠也上堂。”韩谋随即喊话道。
不多时,西镇院的箓员便押着何忠也来到了堂上,然而何忠也却浑身是伤,看上去奄奄一息,江成见状震惊不已,上前打量一番伤势后,遂指着何忠也问众人道:“谁干的?”
“我!”宋袁志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解释道:“江公子有所不知,这是我西镇院的规矩,犯人押进南箓司便要吃一顿杀威棍!”
“宋大人这是杀威棍还是杀人棍!”江成怒道,叱责之声响彻司法堂。
“放肆,司法堂上岂容你大声喧哗!”宋袁志豪声说道。
江成意识到自己因为何忠也的事而有些失态了,遂朝韩谋致歉道:“韩大人,小民方才无礼了,还望韩大人大人有大量。”
“无妨。”韩谋并未在意,转而朝宋袁志看了一眼,心想他下手太重,但又因这事西镇院自己处理嫌犯的事,不好声讨,随后问道:“何先生无大碍吧。”
然何忠也浑身是伤,又是一介文人,瘦弱的身子骨哪里经受的住这番拷打,想必就是撑不住了才变得现在这样虚弱,宋袁志随意瞥下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胸有成竹的轻蔑。江成轻轻的唤着何忠也,不由得对宋袁志有些怨念,但此时在司法堂上不好闹得太僵,只得回了一句。
“劳韩大人关心,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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