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县东南十四里城隍破庙
此处是六道县内最偏远的一个乡镇,且在十几年前就已陆续荒废,大抵也是因为这个镇子的规模太过小,居住人口也不算多,在六道县的规划之后,这个小镇子上的居民都陆续往周边的镇子迁移了。
城隍庙以前受镇上百姓的供奉,如今已经无人来此,逐渐荒芜下来,而此时,在这城隍庙中,竟然亮着一些火光,在这漆黑的镇子中显得有些不寻常。
在城隍庙中的堂前,一堆用木材烧起的火堆,以孩子王独手刀为首的众人围聚着火堆而坐,虽然已被江州府列入通缉名单中,但独手刀的日子似乎过得并不窘迫,此时反而开怀的和手下们吃着肉喝着酒,他那张画着浓密符号的脸显得有些痞性,况且还穿着一身巫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很难让人猜到身份。
在城隍庙中的另一边,几十名孩童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身子撑得笔直,一动也不动,甚至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这些小孩额头上皆有一道怪异的黑紫符文,宛若傀儡。
而在城隍庙旁边,是一个院子,两者中间的一堵墙早已坍塌,连通庙院与隔壁院子,在那院中,有着许多的马车,车上和旗子上皆醒目的印着云季山庄的标志,正是云季山庄的商队,而他们并未费力将货物都搬运下来,而是需要什么就直接去车上取便是。
此趟商队押运的人,皆被独手刀绑在城隍庙后院的几根柱子上,塞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独手刀坐在火堆前吃了几口烤肉,随后有些不耐烦的吐了出来,像是说给手下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道:“见了鬼了,以往门先生找我找的比谁都勤,现在出了事,却不待见我了。”
独手刀手下的人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也猜不到他说的门先生是何人,只敢低着头吃着东西,不发一言。
“顺子,你去将宝塔烛点起来,点了没啊?”独手刀又朝底下一人问道。
被称为顺子的手下连忙回答道:“老大,宝塔烛都已经烧完了。”
独手刀听得有些惊愕,随后耷下头去,将吃了一半的肉放下,侧身朝一旁搭建起来的简易的地床躺去,喃喃道:“莫非这蜡烛不灵了?”
“老大,你说的能搭救我们的高人,他现在在何处啊?”一手下问道。
“不知道,别问我!”独手刀朝已燃尽的宝塔烛方向望了一眼,随即侧了个身背对向众人。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烦躁,他与江州城中一位叫门先生的神秘人拥有合作关系,而今被江州府通缉,他只得流窜到城外各道县,并用唯一能与门先生联系的宝塔烛期望能联系到他。
虽然这宝塔烛点燃后会生出一条奇形怪状的长条火焰,但独手刀并不认为,点燃它就能联系到门先生,这实在毫无逻辑可言,但现在,他只有这一个能联系门先生的方法,纵使百般不信,但也只能寄希望于此,故也造成了独手刀颇为烦躁的心情。
“老大,我们绑了云季山庄的人,真的不要紧吗?”一个手下又开口问道。
“是啊老大,这云季山庄可不是善茬,我们惹上了他们,这不相当于给自己找麻烦吗?”另一个手下接话道。
独手刀心情烦躁,从地床上坐起来,质问道:“那你们说,不劫他们的车队,你们现在手上吃的是什么,吃草吗?!”
那些手下听之哑口无言,他们这几日在四处流窜,过着逃往般的日子,今晨劫持云季山庄的商队也是被逼无奈,虽然此处地广人稀,恰好遇到一只商队往来,报着错过不再有的心理,他们打劫了这支商队,但并不打算杀人灭口。
“今晚在这儿过一夜,若是还没联系到高人,我们明日就离开江州。”独手刀缓缓道。
“那......天圣堂的商队怎么办?”
“把他们眼睛蒙住,明日再取上些吃的,给他们松绑,不管了。”独手刀颇为心烦,说完接着躺下。
手下人不敢多问,只得听从,安安静静的吃起手中的东西。
独手刀心烦意乱的睡不着觉,随后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了那块上乘的皇家玉佩,轻轻把玩几下,这才心安几分。
夜过三巡,在城隍庙中的手下昏昏欲睡,火堆平静的燃烧着,忽然,一阵穿堂风从城隍庙前吹进,径直吹入院后,好一阵阴风入骨,不但掀起了院中的枯草杂叶,一连煽动着火堆扑腾,将昏昏入睡的几名手下惊醒,阴风着实怪异,让人后背一凉。
几人睁着朦胧的睡眼,奋力的朝院前望去,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恍恍惚惚间,这几人的眼中皆出现了奇怪的一幕,院中的漆黑夜幕下,不知何时飘来了几颗裹着黑布的圆形物体,正缓缓朝这边飘来。
几人以为是没睡醒,睁一眼闭一眼的看着,直至这些物体越来越近,其中一颗竟已到了其中一人面前。
“什么东西啊......”那人尚未清醒过来,半睁着眼朝眼前望着,只闻到一股难闻的血腥恶臭,眼前的物体盖着黑布,尚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于是他抬起手,轻轻的将那块黑布扯下。
这一扯,便是坏了事,这下他看到眼前竟然是一颗极为恐怖的头颅,这头颅五官是血肉淋漓的模样,两颗血红发黑的眼珠已然涨得极为巨大,足有婴儿拳头大小,那头颅的眼眶已嵌不住这双血眼,全凭血肉包裹其中,又像是几乎要掉下来。
脸上的皮肤已没有一处完整,嘴角撕裂扯到了耳朵根下,那头颅缓缓咧开嘴,犹如一张血盆大口,在独手刀手下人的注视下,显得极为狰狞,最为可怕的是,这些头颅不见身躯,而是悬空着飘荡在他们面前。
这几人眼前受到了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顿时清醒过来,然而下一秒,便被这些悬空的头颅一口咬下,且都是准确的咬住喉咙,这几人只来得及大喊一声,接着就被活生生的咬住脖子,头颅的尖牙利齿准确的咬破血管,肉眼可见皮肤之下的血管猛烈的被抽出,被吸入这些头颅之中,而后,鲜血又从头颅之下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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