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苒先洗了一遍,在药汤里泡了一刻钟,再洗过一遍,没等绞干净头发梳通透,就眼皮打架,连药都没吃,就躺下睡着了。
她这个床好象也换过了,四周厚重的雕花木板没有了,透气明朗,被褥被子柔软舒适,李苒闭着眼睛,伸胳膊摸了摸,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片刻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刚刚黎明,李苒就醒了,她是被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饿醒的。
“姑娘醒了?有燕窝粥,姑娘先吃一碗?”
一个李苒好象没见过的小丫头,站在卧室门口,柔声笑道。
“好,进来吧。”李苒坐起来。
小丫头应了一声,招手示意,另外两个小丫头托着水杯漱盂走到床前,其中一个曲膝道:“付嬷嬷交待说,姑娘昨儿没吃晚饭,又病着,怕姑娘醒了就起头晕,请姑娘先喝碗燕窝垫一垫,再侍候洗漱。”
李苒嗯了一声,漱了口,接过另一个小丫头捧过来的燕窝粥,慢慢吃了。
这碗燕窝粥炖的极好,她就炖不好这东西。
刚洗漱好,付嬷嬷就进来了,早饭也送到了。
付嬷嬷一边摆着早饭,一边笑道:“姑娘这一个来月身心俱疲,要慢慢调养,又要吃些好的,又不好太油腻,昨儿我跟厨房说,早上就做碗鳗鱼面,再配两样开胃小菜。”
李苒微笑听着,看着付嬷嬷放到她面前的鳗鱼面,就是一碗清汤面条么,倒是两样小菜不错,马兰头香干丁,炝拌黄芽丝。鲜灵灵看着就开胃。
“这面用了一条两三斤重的鳗鱼,蒸烂拆骨去刺,放些麦粉,用清鸡汤细细揉透,再用童子鸡,火腿和磨菇熬了汤,姑娘尝尝。”
付嬷嬷见李苒多看了几眼那碗面,忙笑着解释。
李苒听的感叹,这就是食不厌精?
看着李苒吃完了面,付嬷嬷让人端了蔗根荸荠水来,和李苒笑道:“这是胡太医的交待,让姑娘这一两个月,别吃酱醋茶这些有颜色的东西,这有这些药膏,一天要涂上两三遍才好。”
李苒呼了口气,接过汤水抿了两口,放下汤水,拿过药膏准备先往手心里抹。
这忌酱油醋以及一切有颜色东西的规矩,从她第二眼看到周娥,就说是大夫的交待,还是交待了又交待,要紧之极。
到了那位胡太医迎上她,不但扩大了禁忌范围,还在严厉程度上上了好几个台阶。
可作为一个颇有科学知识的现代人,她明明白白的知道,她这伤口留不留疤会不会黑一块,跟她吃不吃酱油醋,喝不喝茶,真没半点关系。
不过,入乡随俗吧。
“让巧玉侍候姑娘吧。”付嬷嬷示意早上和李苒说话的小丫头。
李苒点头,放下药膏,伸出手。
“昨儿个,二爷一回来,就和二奶奶过来看望姑娘,听说姑娘睡着了,没敢打扰,三爷一回到府里,也是先过来姑娘这边看望。
早上姑娘一醒,我就打发人往二爷和三爷那里禀报了,姑娘精神气色都好,请两位爷和二奶奶都放心。”
付嬷嬷站在旁边,开始说事儿。
李苒凝神听着。
“昨儿下午,姑娘刚睡着没多大会儿,曹府老夫人就打发人过来,倒没多说什么,只说听说姑娘身上不大妥当,老夫人亲自挑了两根老山参,要是姑娘受得了这个味儿,就切成薄片,常给姑娘含一含,养气补身最好不过。
天近傍晚,王相府上安老夫人打发人送了一大罐子药膏过来。”
付嬷嬷指了指炕几上一排药膏中的一只。
“说是安家的旧方子。还有替王六娘子捎的一句话:说是,听说姑娘回来了,她很高兴。”
李苒低低嗯了一声,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还有鲁国公府上,打发了四个婆子过来,说是听说姑娘病了,她们府上大娘子和二娘子都很担忧,这会儿不敢打扰姑娘休养,等姑娘好了,她们大娘子和二娘子再过府来看望姑娘。”
李苒听说鲁国公府,微微有些意外。
“鲁国公府上这一趟看望倒是难得。”付嬷嬷瞄着李苒脸上些许的意外,“鲁国公是个清冷性子,听说几个孩子也都随他,如今能和姑娘这样亲近,十分难得。”
李苒慢慢品着付嬷嬷这几句话。
王舲说鲁国公心机深沉,思虑长远。
付嬷嬷的这个清冷,有独善其身的意思吧。
杨家大娘子才不过十七,二娘子只有十一岁,打发四个婆子来看望她这样一个敏感尴尬之人,可不是她们俩能作主的事儿。
这不是杨家大娘子和二娘子的意思,这是鲁国公的意思。
那就是,现在的她,对于鲁国公这样的人来说,至少是个需要过来看望一趟,而且,也许以后也是个可以来往的人。
王舲说,皇上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位鲁国公。
那就是皇上对她……
付嬷嬷瞄着李苒嘴角抿出来的丝丝笑意,看了片刻,移开了目光,也露出笑意。
这位姑娘,聪明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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