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原跟着青衣侍从出了风台宫,看左右无人注意到此处,靠近几步,一手挽住那侍从手臂,一手将一块拳头大黄朦朦的灵石塞进他手中,道:“此番有劳道兄。”
侍从见多了前来求丹的修士,对丰原也是一副冷淡神色,此时见丰原如此知趣,顺势将这灵石笼进袖中,脸上立时露出一分笑意,道:“冯道友不必如此见外,在下陈方。”
“原来是陈道友。”丰原拱手为礼,“在下三日后再来,道友请留步。”
陈方亦是轻轻回了一礼,在门前石阶上目送丰原远去,才转身去见风和子。
“恩师,那人已经离去了。”陈方恭恭敬敬一揖。
风和子自石床上坐起,将桌上木盒打开,他本是漫不经心检视这些材料,一见盒中两颗白中带黑的拳头大圆珠,却发出一声轻咦。
他伸手摄来细看,眼中亮起一股精光,半晌后才放下,道:“这两枚血线蟒目取下已有数月,这期间以苦桑木盒盛装,保存得极好,想来是受了炼丹师指点的。”
陈方小心地问道:“或许此人也是一位丹师呢?”
风和子将蟒目扔回盒中,冷冷说道:“跟了我这么久时日,还是如此不成器。去将《旧列丹经》抄写千遍。”
陈方垂首不敢言语,极力回想自己究竟何处说错了话。
风和子哼了一声,道:“凡是丹师,定要成日与各类灵草打交道,此人身上如此盛大的金火烈气,如何能侍弄灵药?你的辨机术可有用心修炼吗?”
陈方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这辨机术正是《旧列丹经》中的一门秘法。他明面上是风和子府中的侍从,实则是暗中收下的关门弟子,是要承继衣钵的。故而风和子对他极为严苛,非但要研习丹经古书,辨识灵药,熟知药性,功法修炼上还不能松懈。
他心中也是有苦难言,炼丹术本就难学,他虽极有天赋,却只是三灵根的资质,每日炼丹之余还要苦修功法,已是精疲力竭,实在是没有多余精力修习法术神通了。然而这些话他又不敢对风和子说,只能垂首等着训斥。
风和子见他这般模样,心下也有些不忍,他自然知晓这个弟子从不曾有意懈怠,然而一想到自己如今处境,全因当初沉迷丹术而荒废了修行,不愿这弟子再重蹈自己的覆辙,也只好狠下心来。
他哼了一声,转身向院中偏房走去,口中吩咐道:“修炼固然重要,也不可操之过急。将这些东西拿上去丹房等候,今日开炉。”
陈方急忙应是,他抬袖擦了擦额头,长吁一口气,将桌上诸物收起,出了这小院向丹房中去。
……
丰原离了风台宫,就在坊市中摆摊,前次在罗云山脉中还得了一些妖兽材料,也全都在此拿出出售。所得灵石虽然不多,却也总好过留在储物袋中。
直到三日后,丰原如往常一般寻一个僻静角落换上一身装束,一路行至风台宫前。他正要上前叩门,那扇三丈大的红漆铜钉大门恰在此时缓缓打开,一行十余人簇拥着一个身穿华贵锦衣,长眉入鬓的年轻修士,笑谈着自里间行出。
丰原见这些人皆是锦衣玉带,服饰华美,相比修士倒更像是世俗中的权贵王侯,他知晓这都是世家大族之人,便避开几步自这大门一侧往里去。
正巧看到陈方,丰原便迎上去,道:“陈兄别来无恙。”
陈方摆摆手,待那行人出了门,他依旧将门合上,引着丰原往那座小院中去。丰原见他眉头紧锁,似有烦扰,自觉不便多问,便默不作声跟着。
风和子依旧睡在石床上,听得脚步声,他说道:“你倒是守时,不错。”不待丰原开口,他又说道:“丹药在桌上,拿了快些离去。”
丰原看桌上果然有两只巴掌大的黑色木盒,盒盖已经打开,盒中铺着黄色锦布,一块玉片上放置一枚灰白丹药。
丰原拿起细看,按照张巧雨的描述,他很快辨别出这的确是明清辟尘丹。只是这两枚丹丸上竟然有几圈颜色较深的纹路。
丹纹!丰原曾听张巧雨提及,丹药炼制之时若是能将灵药完全炼化,药效便能更大数分,丹药上也会生出灵纹来。欲做到此事,非得有极深的丹术造诣不可。
“若是丹药没有差错,你便快些离去吧!”风和子淡淡说道,他一挥袖,“送客!”
陈方伸手一引,口中道:“道友请。”
丰原也不欲多留,将两枚丹药收起,拿出那半块令牌放到桌上,拱手一礼,便跟着陈方离去。
丰原来找风和子炼丹,用的是吴大海给的信物。这也是风和子早些年欠下的人情,他炼这丹药便是为了结这一桩因果,自然会用心。
丰原在坊市中兜兜转转,漫无目的地转过几条街道,便回转洞府。他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巳时正,日头已经升得极高。
坊市外一条小径直通小月峰下,顺着石阶而上,两旁也有许多道路通向各个洞府。丰原一路行至峰顶,张巧雨依旧在松下青石上祭炼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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