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魔龙锏的确如郑清所说,正适合丰原来用,但这毕竟曾是血河宗弟子用的灵器,丰原虽然眼热,却不好就这么收下。
他推辞道:“此物毕竟是贵宗所有,在下怎好收下?”
王源摆手道:“此物本是季望从别处得来,并非我血河宗之物,道友只管放心便是。”
丰原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厚颜收下了。”
郑清嘴角掀起一分笑意,道:“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在哪座灵山修行?日后我当登门拜访,向道友多多请教。”
丰原却苦笑一声,道:“在下不过是一无名散修,不提也罢!”他话音一转,拱手道:“在下有一亲眷元气亏损过重,需得赶去救其性命,这便告辞了。”
他将魔龙锏一收,剑光一展便向来路遁去。
待剑光远去,郑清开口道:“今日又结识一同道,虽不尽兴,倒也不虚此行。”
王源把嘴一撇,“此人法力虽深,却没有玄妙神通,只怕不是师姐的对手。”他猛然一拍额头,“魔龙锏!以此人法力来看,魔龙锏的威力倒是不容小视。”
郑清已转身落了下去,他负手立于山顶,山风吹动她袍带,“师弟快去把季望留下的东西处理了,好继续赶路。”
王源小声嘀咕了一句,依言走进那座地下密室中,季望炼制的丹药虽不在方家眼中,但若是落入凡人之手也是一个祸害,故而需要带回宗门再做处置。
片刻之后,他已是将那只大鼎收了,再上来时,郑清正把玩着一只径直铜钟,说道:“我记得生死榜上有两个邪修最近在赵国露面了,不妨顺路去斩了?你我刚好一人一个。”
王源苦笑道:“那两人我也知晓,一个叫藤杖翁,一个叫马丹君,这两人实力不弱,在门内各有三个中功的悬赏呢,只是赵国在南,山门在北,何来顺路之说,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复命吧。”
郑清还不待他说完,早已身化一道血虹腾起,向南而去,只听她那清越声音传来,“师弟不妨先回返山门,左右我一人去也是一样的!”
……
丰原立于云中,远处的纱县小城已成了一片小小黑影,他深深看了一眼,便不再停留,剑光纵起,裂云飞去。
他与世俗亲眷许多年不曾相见,然修道人与凡人终归殊途,故而丰原只是稍叙一二,留下了一瓶养元丹药,便踏剑离开了。
这一瓶丹药可以使其等俱都无病无灾,安度一生,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接下来就要带上柳月空回去栖云宫洞府,日后便要一意修行,再不问凡尘之事了。
两日后,丰原飞临大柳村上方,神识放出一扫,整个村落景象一览无余,不过片刻便找到了柳月空所在,他并不隐藏行迹,把剑光一按,落在一处青石垒砌的简陋庭院外。
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正自井中提水,看到一道光华从天落下,随后一个仙姿飘逸的年轻人推门而入,她惊疑不定地问道:“敢问这位仙长为何而来?”
丰原笑道:“自然是为我那好徒儿来。”
此时一个童儿自房中探出头来,他见是丰原在此,急忙回身抱出一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裹,立刻上前行礼,道:“徒儿柳月空,拜见师尊。”
丰原将其轻轻托起,“为师今日回转洞府,徒儿,这便走吧!”
柳月空转身跪下对那妇人叩了三个头,柳月空早对她说过拜师之事,她还只以为是小儿夜游,梦中臆想,此时见丰原凭空托起柳月空,看来竟是真的。
她一手掩唇,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丰原把袖一挥,一股清风将柳月空卷起,径直上了云头。她急急追出几步,抬头却见两人乘风踏云而上,随后一道玄光闪过,如云中惊鸿,渐渐远去了。
……
观月山外,一道剑光飞射过来,剑上是一个玄袍修士,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原是一个稚龄童子,正紧紧抓着丰原衣摆,小心地左右张望。
丰原见状,微微一笑,道:“徒儿你看,前面那片连绵群峰,便是观月山,此山之中共有十四座灵峰,为师当年也曾在此修炼。”
然而此时,他却眼神一凝,前方云中站有一个身穿长衫,孤高清傲,似是清风明月的道人,他稽首一礼,高声言道:“丰原道友总算是回来了,在下可是已经等了三日了。”
丰原一看,竟是王源,他从容上前,也是回了一礼,道:“原来是王道友,只是在下并非丰原,道友怕是认错了。”
王源呵了一声,淡淡言道:“听闻丰道友资质绝高,修炼的是《一气清元书》,当年本可拜入我宗,只可惜后来因苏氏作梗而错失机会,不知我说的可对。”
丰原与王源不过一面之缘,如今后者却特意在此拦住他,且其话语中还牵涉苏氏,他不禁揣测,这或许是牵涉道血河宗内派系争斗,他对于此种事向来是敬而远之的,若是不想搅进去,便绝不能承认此事,更不能说自己不入血河宗与苏氏有关。
丰原摇头道:“郑道友此言真是莫名其妙,在下本只是一山野散修,如何能与苏氏有关联?”
王源点点头,道:“那看来真是在下错认了道友。”他让开一步,道:“是在下冒昧了,道友请!”
丰原一拱手,随后把袖一摆,脚下剑光一疾,便带着柳月空飞快远去了。
柳月空回头一看,王源在那停留了片刻,身形一动便消失不见,他不由心中惊诧莫名,只觉得仙家手段玄妙万分,对自己修行的功法也不由越发期待起来。
他心中正想着日后定要勤勉修行,好早日能乘风飞渡,只觉前方景象一下明亮起来,入目是一片苍翠灵山福地。山间有虬枝老树,白鹤飞舞,猿猱攀援,恢弘楼阁殿宇坐落山巅,其间还有云桥横渡,金锁牵连。
时有峨冠博带,袍袖飘飞的修道人随风驾云,或是乘舟船飞楼而过。柳月空何时见过这般景象,一时看得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这时他忽地发觉一事,自家师尊一路过来,凡是迎面而来的修道人,大多都会主动避让一边,直到自家两人过去,才继续前行,还有许多都隔着老远便稽首为礼,极为地恭敬。
柳月空奇道:“敢问师尊,为何此间修道人都如此恭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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