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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里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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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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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像是什么物件被踩碎所传来的响动,它急忙摸了摸山羊的脑袋,深情地说着:“你快躲到地窖里,它们由我来应付。”“好。”山羊郑重地点了点头,蹲在地窖里,躲在地窖中,窗户走出去,把门锁上,把窗户锁住,它走远了,山羊还在地窖里待着,它也说不清自己等了多久,“你们想干什么?”“这附近的河出了问题。”它们冷漠地说着,“这条河从您的家门前流过,不过最近多了些东西,我们把其余几家都问过了,现在只剩您了。”“什么东西?”窗户明知故问,那些东西当然是它丢进去的。“被敲碎了的东西,雕像,碎片找不到了,多半被水冲到了别处,您能让我们看看您家里的雕像吗。”“好,就在这儿,看吧。”它们围着雕像转来转去,看了又看,还有用手摩挲的,良久,地图抬起头,盯着酒保,它说:“这雕像是从哪儿来的?”“是我的孩子留给我的。”酒保回答道,“它们去世前把这座雕像留给了我,一开始,我只把它摆在家里的桌子上,有时候,我甚至把它忘了,因为,你们也看到了,它实在不起眼,而且并不雅观,通常来说,我们是注意不到它们的,因为它们蹲在那儿,不易被察觉。”山羊还在地窖里蹲着,它的手机早没电了,它身上的食物和水都用完了,它最好赶紧出去,它站起来,试着推了推脑袋上的门,可这扇门很结实,比它遇到过的任何一扇门都结实,它推不开这扇门,当然也出不去,山羊把这瓶水的瓶盖拧开,把水倒在地上,它说:“谁想喝水?有谁想喝水吗?”“不了,我不喝水,我也不能带你们过去。”窗户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家里很脏乱,你们还是别去了。”“这座雕像的确是您家里的。”它们说,“我们掌握到了充足的证据,事实上,我们只是顺路来问问你,你说什么都无所谓,在我们看来,这只是场表演,我们倒是很好奇您究竟会如何说谎,所以我们赶过来了。”“你们走了这么远,辛苦了。”酒保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这种雕像要摆在家里,但不必都这样干,只不过,在河流附近的家伙都要如此做。”“即使不这样做,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樱桃不屑地说着,“我就从来不这样做。”它一面说,一面把雕像拿过来,丢在地上,把它砸碎,地图笑着说:“我的西瓜碎了。”山羊试图把地窖的门砸碎,可它找不到趁手的工具,它对它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我在这儿待了多久了?我的手表也坏掉了,我的胡子呢?这儿没镜子,可我知道我的胡子长出来了,而且很长,现在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山羊摸了摸我的胡子,它说:“我的天空在哪儿?我的天空在谁的裤子里?”窗户摸了摸自己烂掉的裤子,它在山坡上奔跑,那些家伙们在后面一直追,它急匆匆地跑进小镇深处,它之前还没来过这儿,因此对附近的道路很熟悉,兴许它能靠着这件事把它们甩掉,它在这儿穿梭,终于找到了一扇门,它把尾巴搁上去,敲了又敲,门打开了,它站在门外面,不知该如何是好,地图壮起胆子,把门推开,樱桃正坐在里面,它看到地图来了,就急忙请它进来,它说:“好久不见,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上次?也许是在酒保那儿。”“是啊,过了这么久了,它早就老死了。”“我的手机还能用,它仍旧是崭新的手机!”山羊突然喊了一声,“我的手机还能用,我骗了你们,有谁听到了这件事吗?”它在地窖里爬行,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窗户使劲向前撞,试着把这扇门撞开,它这当儿听到了背后的呵斥声,它们说:“别动了!”它们包围过来,把每条路都堵死了,“现在别动了,把鼻子捂住!”窗户立刻就照做了,“开火!”它们制造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接着是轰鸣声,窗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窗户碎了,山羊把地窖的窗户砸碎了,它试着翻出去,它成功了,山羊在路上蹦跳着,外面的空气向来很清新,它找了一遍,没找到窗户,窗户是它们的镇长,想到这儿,山羊伤心地哭起来,可窗户走后,它就是新的镇长了,想到这儿,山羊开心地笑起来,它钻到窗户待过的家里,打算把镇长的衣服找出来,可它家里没有衣柜,它找来找去,不知找了多久,到最后,只找到了一张床,它家里只有这么一张床,没有别的了,“找过了,没找到它。”地图对樱桃说。“再找找,它肯定没走远。”樱桃恶狠狠地回答着,它手里还攥着酒保的照片,它的脸早不见了,它们把衣柜打开,酒保正缩在里面瑟瑟发抖,樱桃和地图把酒保拽出来,扼住它的脖子,敲打它的膝盖,等它受不了了,它们才肯罢休,酒保立刻趴在地上,开始求饶:“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也没干。”“你放过我吧,别进来,它们为什么要追你?”它一面把门锁上,一面回头来问窗户。“我也不知道。”窗户说,“它们诬陷了我,把那些碎掉的雕像推到我的头上,可我知道那些事都是你干的,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窗户走过去,和它握了握手,顺便给了它一巴掌,它把椅子推出来,坐上去,慢悠悠地说:“我们现在在哪儿?”山羊怒吼道:“我就在这儿,我看到你们了!快出来!快出来!”它把这张床掀翻,它要躺在床上睡觉,等它醒了,它试着打开地窖的门,可它没有钥匙,即使它有钥匙,这扇门多半也打不开,这扇门是从外面堵死的,谁干的?山羊歇斯底里地吼着,它还在地窖里受苦,它还在地窖里哭泣,山羊摸了摸床上的枕头,摸到了那件衣服,一套镇长的衣服,山羊把这套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得意洋洋地走出去了,它觉得有个硬邦邦的物件在口袋里,于是就把手伸了进去,它觉察出那是个断掉了的戒指,因此吓得坐在了地上,不敢动弹了,樱桃在房间里沉默着,它一动不动,只等着酒保认罪,酒保看了它这副样子,只好说实话:“我的确去过那座山,我的确偷了你们的门票,可你们也没说什么,那时候你们可没说什么,倒不如说,是你们把门票送给我的,你们用不上那种东西,还不如送给我。”我拿着门票走到山脚下,它们早就等着我过去了,我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也许每张票都和它们联系在一起,它们当然清楚谁拿着这张票,你拿到了这张票,所以被它们看到了,你拿着这张票走上山,这座山在哪儿?你一走进这座山就没了心跳,退路早就被截断了,因此,我只好沿着山上的台阶前行,“想走到山上并不容易。”它告诉窗户,“我需要特制的工具来敲打这些雕像,从山上带来的工具,有专业的朋友为我运送这些工具,不用问我它们是谁,这不算是买卖,只是情谊。”“能让我看看那些工具吗?”窗户问道,“我多半见过那些工具,而且,我也能顺遂地使用它们,你多半不介意多个帮手,只要你肯收留我,把我丢在这儿,我一定会帮你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我甚至能帮你捡垃圾。”它们捡起窗户的遗体,把窗户扛在肩上,走远了,在路上,它说:“它轻而易举地上了当,而且,它这几天都没吃东西。”说完,它就把窗户丢了出去,好了,下一个,快来吧,让下一个过来,我们赶时间,不能再耽搁了,你们好,裁判们,你好,你好,我见过你,我对你印象深刻,不用再说了,不用介绍了,直接开始吧,我把它们丢出去了,我在山上走,一直向前走,其实我也分不清自己在朝哪儿走,总之不能下去,可我只想下去,因此我永远也下不去,我被困在这座山上了,不用它们告诉我我也清楚,我始终盼着能有谁钻出来为我辩护,我帮了它们,它们也该帮我,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把文件放在那里吧,你可以走了,“不许走!把戒指交出来!”樱桃拽住酒保的手,把它向后拉。“放开我!”它挣扎着,很快,地图也加入进来,它们在地板上翻滚,酒吧里的东西们都吓得避开了,地图给了酒保一拳,它的手不知不觉就松开了,樱桃把戒指抢过来,用脚踩它的脸,它兴高采烈地介绍起来:“朋友们,朋友们,这就是那枚戒指,我刚拿来的,还很新鲜,我的藤蔓,还有纸片,价高者得,你们出价吧!”昏迷中的酒保伸出手,揪住樱桃的尾巴,把那枚戒指抢了回来,地图又给了它一拳,酒保把戒指搁在脸上,它把戒指打碎了,樱桃慌张地捡起那枚断掉的戒指,大吼大叫着跑出去了,地图坐在酒保身上,我走过来说:“这儿有什么?”“什么都有。”“我想要什么?”“什么都行。”“快把我拉出去!”我看到有谁从我头上走过来,于是我大声吼了起来,“我在这儿!低头看!跪着来见我!我在这儿!”我要把这扇门打开,这扇门根本打不开,谁把这扇门关上了?我不打算把这扇门关上!窗户把门关上,它端详着最长的那把工具,它好奇地走上去,把它搁在手里,随意挥舞了几下,它说:“把这种工具的尖端伸进雕像后面的凹槽里,轻轻一别,这些雕像就支离破碎了。”“你留意过这些雕像的背面吗?”它说着,“这些雕像的后面总会有个你说过的凹槽。”“我说过了!我说过了!”“不知道那种凹槽是干什么的,我试着把手指放进去,尺寸不对,放不进去。”“你该试试它们的手,别抓我的手,唾沫,皮球,皮球来啰!”“我试过很多种手指,都和那种凹槽不匹配,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清楚该把什么放进去。”“把我放进去吧。”地图把酒保身上的坎肩摘下来,它说:“我们还得再找找看,你从这儿出去吧。”它推了酒保一把,我跳起来说:“别推我!”“这是谁的脚?”“我踩到我的脚了,我向我自己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把能给你们的东西都给你们了。”酒保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怎么没看到那些东西?请别说谎,我什么都不知道。”屏幕听到了敲门声,它一面说话,一面走了过去,它透过缝隙向外看,有个陌生的东西站在门外,屏幕之前没见过它,它犹豫着该不该开门,它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它听到门外的东西在说话,可隔了一扇门,它什么也听不清,它听到家里有动静,或许门外的东西进来了,不过也不一定,屏幕把门打开,走了出去,它径直走到信箱附近,打开它,把脑袋伸进去,它看到了一封早就被拆开的信,屏幕捡起这封信,它环顾四周,附近没什么东西,只有它待在这儿,毕竟,现在的天气很冷,它们都不爱出来,一般在这时候,它们都窝在家里,把门锁得紧紧的,谁也进不去,我敲了敲它们的门,毫无应答,我试着把门撬开,可根本没用,现在的天气很寒冷,这些门难以打开,我只能站在这儿等,可现在的天气很寒冷,我不能一直站在这儿,我迟早要被冻僵,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眼前的门打开了,我走进了温暖又陌生的世界,它们坐在沙发上,就等着我进来,它们把杯具都摆好了,里面有各种颜色的东西在等我,它们说,要保持沉默,别发出噪音,我说,我偏要这样干,我把那封信翻弄着,看到是樱桃寄过来的,上面没写时间,它的铁笼时常和襁褓靠在一起,我打算把它们强行分开,这封信被拆开了,你的信被拆开了,我知道了,是谁干的?我也不清楚,我没守在这儿,我放在门口的机关被拆掉了,一定有谁进来过,也许就是它拆开了你的信,信箱呢?你的信箱怎么样了?我的信箱完好如初,没发生什么事,这就说明它用了别的法子?也许是,或许这封信在路上就被拆开过了,你是如何把信送来的?还是说,本就是信使把它拆开的?请放心,它们都是我信得过的朋友,我早就叮嘱过它们了,不要碰我的东西,即使那些东西有什么异状,总之别去碰,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它们直接从山上下来?救救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没问这些事,我们总要给对方留点秘密,别把这些事全揭穿,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老鼠!老鼠!这枚戒指也是我的家人留给我的,够了!够了!谎话连篇!你指望我相信你吗?我们一早就调查过了,这枚戒指是你从别处偷来的,现下是该物归原主了,可也轮不到你们,别跟它说了,跟这种渣滓是说不通的,您是新来的镇长,是我,是我,有什么事吗?我们这儿出了问题,镇子深处总是要传来声音,什么样的声音?别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它们也见过?这可不是我指使的,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会有这种声音?任何时候都可能有,我们本以为这种声音只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响起来,可直到最近我们才发现,我们根本就不爱睡觉,也不喜欢吃过期的树叶,那上面的汁液早就发臭了,别想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谢谢合作,那是什么样的声音?我再问一遍,别让我接着说了,我可没工夫陪你们闲逛,我的鞋子不合脚,我最好去换一双,别抢我的鞋子,这是我的衣服,谁也夺不走,它成了我的衣服了,给您听吧,这是我们早就录好了的,你试试看,能听出什么来?这声音很熟悉,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像是某种摇篮曲,刺耳又让我恶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不清楚,我们想了很久,仍旧想不清楚,这种声音一定是从镇子深处传出来的,这点毋庸置疑,我看未必,我要亲自去调查,可它们会拦住你,它们不会让你接近那些车队的,那是它们的秘密,它们世世代代都以此为生,把山上的东西运送出来,运到各个地方去,我有个朋友躲在它们当中,如果你感兴趣,我就让它接应你,就在那儿,我没说谎,我也说不了谎,在山上谁也不能说谎,在山顶上还有别的地方,总之是和我无关的地方,我凑巧捡到了戒指,现在还给你们了,我年纪大了,你们放过我吧,我年轻时骗了你们,可那也是年轻时候的事,你们何必缠着我不放?我收到你给我的信了,你想让我干什么?别问我,你联系不上我,我联系不上你了,我把这封信搁在桌子上,里面有个完整的雕像,苹果的味道,指甲刀,我很久没见过这样完整的雕像了,在最近的日子里,要找到这种雕像其实很困难,而且它们刚好需要这些物件,我要把雕像给它们送去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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