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宸把盏茶放下,起身朝竹屋走去。
他刚迈步上台阶。
苏锦一个喷嚏打了。
身子往前一倾,大腿撞到桌角,手里的瓷瓮摔在地上,哐当一声传开。
苏锦疼的眼泪没差点涌出来。
她手揉着撞疼的地方,蹲下来。
刚碰到碎瓷片,就被谢景宸拉了起来。
“撞疼了就歇着,”他语气微恼。
苏锦一脸心疼,“这是我调制了半天的止泻药,这会儿全毁了。”
“不用调制了,”谢景宸道。
苏锦望着他,“为什么?”
“因为没人会领你的情,”谢景宸道。
“……。”
杏儿走过来道,“刚刚是不是有人骂姑娘了?”
暗卫在心底接了一句。
岂止是骂啊。
只怕将大少奶奶千刀万剐的心都有。
暗卫道,“刚刚太医又进府了,二少爷吃了大补丸,在流鼻血,二老爷吃了泻药,二太太脸上长红疹……。”
苏锦,“……。”
杏儿,“……。”
“这也太凶残了吧?”
“谁干的?”苏锦问道。
暗卫,“……。”
谢景宸,“……。”
“不是你?”谢景宸皱眉。
苏锦看着他,“这黑锅我不背。”
谢景宸,“……。”
“不是你,那会是谁?”谢景宸疑惑道。
“我也想知道,”苏锦道。
杏儿看看谢景宸,又看看苏锦,道,“会不会是大少爷?”
苏锦失笑,“怎么会是我大哥?”
“帮姑娘办事,大少爷就是这样的,”杏儿道。
“大少爷说过他帮姑娘买东西压力很大,总担心买回来的姑娘不喜欢。”
“……。”
“姑娘让大少爷帮忙买糕点,大少爷就会把糕点铺的糕点都买一遍。”
“姑娘让大少爷买一个荷包,大少爷会买十几个回来让姑娘挑。”
“姑娘让大少爷买纸鸢,他会带七八个回来。”
“总之,就是这样的。”
“……。”
苏锦感动了。
世上应该找不到比她大哥更疼妹妹的了吧?
只是这样的感动没能维持几秒。
“大少爷每每帮姑娘买完东西就催姑娘赶紧嫁人,那样姑娘就可以祸害姑爷了,他就解脱了,”杏儿道。
苏锦,“……。”
谢景宸,“……。”
玉临轩。
是二少爷谢景川的住处。
看着儿子面色苍白的模样,南漳郡主是恨得咬牙切齿。
王妈妈走进去。
丫鬟提醒南漳郡主道,“郡主,王妈妈来了。”
南漳郡主拿绣帕擦掉眼角的泪珠。
王妈妈走上前,道,“老夫人让我来问问郡主,三老爷他们是怎么回事?”
南漳郡主不想提一个字。
赵妈妈叹息一声。
郡主是一翻好心,可惜好心办坏了事。
这会儿别说领情了,只怕心里不知道怎么埋怨郡主。
把王妈妈拉到一旁,赵妈妈把药丸的事和盘托出。
王妈妈听得目瞪口待,无话可说。
同样的计谋——
东乡侯府用赢的漂亮。
南漳郡主用却是输的一塌糊涂。
这药丸是南漳郡主假借大少奶奶名义去东乡侯府要的,吃出了毛病,也没法抖出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王妈妈回了栖鹤堂,如实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气的心口痛,“怕是等不到国公爷回京,镇国公府就要灭在那一家子土匪手里了。”
王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老夫人。
要她说,这件事压根就怪不到大少奶**上。
没有道理救了皇上,还要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只是这话她不能说。
南漳郡主自信满满,骗回来的药一点用处没有,还把大家给害苦了。
本来过两天就能好的,经过她一折腾,病的时间更久了。
尤其是三太太,恨南漳郡主是恨的牙根痒痒。
太医没查到她吃进肚子里的是什么,三老爷吃的又是春、药,拉了两天的身子,还把两丫鬟摁在床上折腾,不过过程并不愉快,事后三老爷就跟废了一般,两丫鬟都不等三太太处置,就被三老爷打发去庄子上了。
可以说除了沉香轩,整个镇国公府都笼罩在一层化不开的阴霾中。
报不了仇,解不了恨。
一口郁气盘踞在心口,咽不下,也吐不出去。
转眼,六天过去了。
这六天,苏锦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把她和杏儿憋坏了。
早上醒来,推开窗户,见阳光灿烂,天蓝云白,她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说什么她今天也要出去逛逛。
现在不逛街,等过半个月天气热起来,出去转一圈,人就得黑一分。
吃了早饭后,苏锦带着杏儿去栖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她已经连续三天来请安只说几个字就被打发了。
如果她不是南漳郡主请旨赐婚娶回来冲喜的,她估计现在早被轰出镇国公府凉快了。
那种想掐死你又够不着的感觉,苏锦都替她们挠心挠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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