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要像进山时有几天那样,白天睡夜晚走,夜里睡觉什么时候被野兽吃了都不知道。”扁彦道。
夜里不能生火,周围的野兽成群,如果不采取对策,怎么可能走出大山?
他们冒雨在土坡下用树枝、石块、草丛砌墙,以防止野兽正面袭击。同时也为了制造响声,让靠近的野兽以为他们人多,这样能壮胆。
虽然下着大雨,但是天空却透亮,一层一层的白光从穿过云端,大山里并不黑暗。
下着这么大的雨,扁彦他们判断另一个追马的同伴今夜很难回来,他们决定明天还在此地休息躲雨,再等那人一天。
当夜三个氿国人都没有睡觉,下半夜砌好墙,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做雨棚,背后靠着土坡,左右两边虽然空着,但也易于防守。
夜里有夜行动物前来,他们敲打武器,射箭还击,吓退了两三拨兽群,一直到黎明。
此时困意袭来,扁彦他们开始轮流休息,雨也稍稍停了。
就在此时,大山里开始骚动起来,先是成群的鸟从头顶黑压压地飞过,继而地面上的大小动物开始疯狂逃窜。
三人睡意全无,躲在刚堆砌的围墙里张望,那些动物并不袭击他们,而是像着了魔一样向着前方狂奔。
“这是干什么呢?后面有更大的野兽追来吗?”扁彦他们成长于氿国,没有见过地震,完全不能理解动物给予的警告。
那个时代,地震、火山、海啸这些地理知识匮乏,别说平民百姓,庙堂里的官员也没有几个人能科学解释,无非就是天神发怒之类的迷信说法。
“救命啊,救命啊!”远处突然传来叫喊声。
三个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他们的那个走失的同伴,顺着声音,他们看到那人正站在奔跑的动物中间,拿着一把大刀,闭着眼睛左右乱砍,口中大叫救命。
即便是这样的情况,那人也没有被动物撕咬,看得扁彦等三人一脑袋问号。
总算凑齐了四个人,这才是最重要的,扁彦交代大斧哥守住他们的营地,他自己和另一个同伴飞身上马,冲过去将同伴顺利救回。
一阵喧嚣之后,大山重归平静,静得让人发悚,四人侧耳倾听,一丝风声都没有。
雨已经停了,原本熬了一夜犯困,但此时他们受到惊吓,精神抖擞,均同意继续赶路,他们的说法是,野兽们都往南边走,而他们行走的方向是东北向,正好避开了兽群。
这一天果然如他们所料,走的十分顺畅,再没有遇到大型攻击的野兽。
但还是有许多不能解释的现象,比如蚂蚁,不止一处密密麻麻地出现;比如天空,不到傍晚便出现绚丽的彩霞。诸如此类平时不曾见过的画面,但终归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当然,即使引起了注意,也未必能躲过。
睡了一夜,又开始赶路,但是马匹怎么也不肯继续走,他们连拉带扯,马匹难以控制,就像还没有驯服的马一样。
大地震就是在他们无奈只好选择继续休息的时候发生的,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山川移动,大地旋转,他们亲眼见到眼前不远处大地裂开一条沟壑,里面冒出滚滚的浓烟。
很难说此次地震的震源中心在哪里,是在劳竹采药的地方还是在蛮族部落,但很明确,大山里的一切都完全变了样。
只有一个人受了点轻伤,他们依然选择土坡侧面休息,土坡上呼啦啦一排树木倒塌下来,扁彦拉起大斧哥先跑,一个同伴正眯着眼睛打盹,没来得及,被压在树木下方。
树木架空,没有压得很结实,扁彦他们搬开树木,把他救出来,只是手臂扭伤,擦破了皮,仅此而已。
就在他们无限感叹大山不让他们走出去之时,余震一波波地袭来,终于严重动摇了他们走出大山的信心。
大斧哥站出来,正色说道:“我真的决定不走了,回去寨子里,这是大山和我们作对,根本不可能走出去的。”
另外两人迷茫地望着扁彦。扁彦举目抬头,他们刚才抱头躲藏,现在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而随即就是大雨倾盆而下,白天比夜晚还黑。
大地继续摇晃,他们四人各自拉着自己的马匹,藏身在土坡下,索性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余震过后,天空一下就进入了夜晚,雨滴像雹子一样唰唰地抽打他们,连对面是谁都分不清。
等地震终于渐渐平息,此时已经是半夜,他们叫喊着同伴,寻找自己的马匹,仍然有一人不见踪迹。
大雨打湿了点火石,也难以找到可以引火的柴禾,他们摸黑呆了一夜,分不清坐在对面的是人还是鬼。
终于天亮了,地震前四个人紧紧靠在一起,现在发现只有扁彦和大斧哥两人互相能看见对方,另一人在土坡右边将近十丈远的地方呆着,但幸好安然无恙。
还有一个同伴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他们把土坡前方找了个遍,仍然不见失踪的同伴。
更让他们惊奇不已的是,他们躲避地震的这一带,原来根本没有河流,此时却见到左边出现了壮阔无比的瀑布,一夜之间,一条大河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由于不见日月,他们完全分不清方向。扁彦进山的时候,都以日光来分辨方向,现在大雨不停,天虽然亮了,但整个天空都是苍白的,日头在哪里都找不到。
他们像三只无头苍蝇一样,稍稍走出一段路,依稀记得是来路,但也不能确定,又转了一个圈,闹不明白河流是怎样突然出现的,以他们的经验,河流都是向东流去,可根据记忆,河流的流向却是向南。
总之非常糊涂,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敢乱走,只能呆在原地休息。
雨又开始下大,而且这次来的更猛烈,狂风夹着硕大的雨点,朝着他们的营地猛烈地横扫。
“我们得转到山坡的后侧去,这边正好迎风,时间长了,我们吃不消。”扁彦说。
另外两人也同意扁彦的判断。
三人出了营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行礼和马匹弄到土坡的后侧。不去还好,一去更让他们惊讶得张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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