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劳竹建议暂留在盐国,但他这次是必须要抽空回到蛮族部落去的,这些年,他独闯大城,一不小心还做了邮国大王,到了今天这一步,劳竹反复思考的,却是自己在各方面的不成熟,以至于丢掉了邮国。
留在盐国,也可以安顿一下若离,她的家在盐国,几年来也过得不轻松,还曾经远赴火发族,好日子其实没过几天。
足足用了三天,劳竹他们才顺利渡河来到盐国,也是奇迹,定国人的军队没有追击,给了邮国几万难民逃亡的时间。
庞喜和卢猛接收的几乎是一座空城,除了一些不怕死不愿逃离的邮国人,全城人口跑了八成。
定国人攻打邮国,目的是想获得财富,他们虽然接收了富丽堂皇的王宫,占领了美轮美奂的邮国城,但是,真正得到的东西却并不多。金银,搜刮全城都不到十斤。传说中富甲天下的邮国城里,还剩下那些房屋、搬不动的布匹、柴禾之类,连金属工具都极少,眼前是一片破败的景象。
没有追击难民是庞喜的军令。在发动战争之前,庞喜研究了十来年南方的地理,知道他们无处可逃,只能去盐国。另外,庞喜夺城的目的是需要冲着财富而来,现在财富没有找到,他需要土地和人口,他的军队不事生产,他希望以怀柔的策略吸引逃亡的人回来。
邮国富甲天下的财富究竟去了哪里?劳竹也不知道,想起来,他做了一个糊涂的大王。在大王的位置上,他一不管钱财,二不管军队,三不管生产,当初他认为大王也就是像吴尙一样在王宫里成天和大臣们说说话而已,别的也没多想。总归来说,他的大王位置只是暂时的,他似乎感觉不便于去了解太多的事务。
但他分明看出来了邮国的财富:仅仅靠买卖海盐,邮国就有巨大的财富,还从民众那里一年一次的收税,数额都不小,邮国城里的买卖店铺,也必须给王宫缴纳钱财,这些钱财一直有人专门管理,是吴尙死前交代吴启的事,他没有参与。
可定国人攻入邮国的时候,养猴人吴启没有在城内,管理钱粮的人是如何做到飞快藏匿钱粮的?这一点,劳竹还以为巨大的钱粮留给了定国,逃命的时候,没有人提起过。
只是吴启的心腹捕鱼人谬参还留在城里,或许他就是在处理这件事吧,反正劳竹不打算过问。
谬参和劳竹辞别后,继续留在邮国城内指挥御敌,但三天后,只看见极少数逃亡的军士,经过战斗,剩余的几千人也不见南下盐国,难道他们都战死了吗?劳竹倒是很想知道结果,只是邮国情形不明,暂时也无从去了解。
谬参也不见影踪。不过谬参,曾经化作捕鱼人,或许仍然去了他的世外桃源。前提是,捕鱼人谬参能从定国人手里逃出城的话。
盐国城里一时无比热闹,本来盐国就不是一座小城,猛然间增加了逃难来的几万人口,盐国在当时的大地上,几乎是最大的一座城。
劳竹和跟随他的熊安、劳月牙被一起安顿在常若离家,居阳子和北山太母原本苻云剑就交代火双尾拨给了一座屋子,扁彦和大斧哥重新回家。
扁彦和大斧哥因为黑历的追杀逃到邮国,现在黑历已经被赶走了,盐国仍然成了他们的家。
首先从邮国逃走的火长齿和熊烈,回到盐国后将情况通报给了火双尾,随后看见难民涌入,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邮国已经亡国了。
火长齿和熊烈判断定国人将挥师南下,盐国在劫难逃。不过火双尾现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从火发族出来后,苻云剑领着他们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所谓战争,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
火双尾听完后,冷静地说道:“我们火发族人打遍天下无敌手,怎么会害怕小小的定国?”
火双尾也听说过北方的定国,但是这个国家的概念则一点儿也不清楚,在他眼里,除了盐国和邮国,天下再也没有更大的城市。
他嘴里“小小的定国”其实是一个庞然大物,每个人或许不是火发族人的对手,但他们的整体战斗力数一数二。
火发族人以仅有的一点见识以为打仗就是一个对一个打,他们也极为天真。
因为逃出来的邮国人都没有亲眼见到定国人攻打邮国的情形,定国人的攻击能力究竟几何谁也说不清楚。
定国人的第一波进攻开始之后,邮国流言四起,跑了一半;卢猛登岸之后,想跑的都争先恐后出了城,卫河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亲自参与战斗的人,包括劳竹都没有亲眼见到。
火双尾多方了解不到实情,太对自己族人的打斗能力非常自信,只是在火长齿和熊烈的建议下,封锁了靠近盐国的那条河道,以阻止定国人南下,还在北门增加了打斗能力一流的人手。
但是,不见定国人继续南下后,火发族人慢慢又懈怠了,他们认为定国人取了邮国后已经满足了。
而劳竹在经历了最初的逃亡之后,渐渐成了众矢之的,最初揭开劳竹伤疤的,却是他的丈母娘常婆子。
其实不难理解,这么多人整天在常婆子家吃喝叹气,常婆子不耐烦了。
常婆子嘴快,对自家孩子指桑骂槐道:“这么大了,也不学学这几个乡巴佬,趁早找一个丈母娘去吃软饭,我也一把年纪了,早晚被你吃光败尽。”
劳竹还真以为常婆子是骂自家孩子,上前劝说道:“阿娘不要总是说他,他杀猪也帮了家里不少。”
由此惹得常婆子大怒道:“阿娘?谁是你阿娘?你是我生的吗?你看看你,都做了大王的人了,丢了大王不要紧,连累邮国人都跟着你受苦,你也叫大王?不就是个吃软饭的乡巴佬吗?”
若离急忙出面,厉声道:“你也别太过分了,我们吃了你什么软饭?回家就给了你一包的金子,吃你几辈子也吃不完,你就这么不耐烦?”
常婆子心里有点虚,话锋一转:“我不是说你们吃喝,是说他当的什么屁大王,连王宫都守不住,邮国也守不住,贼人一来,他倒好,脚底抹油,自己先跑了。”
常婆子这么一说,店里吃饭的,门外看热闹的,便都起哄,纷纷指责劳竹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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